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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约定(2 / 2)




“唔。”



维多利加一边打着哈欠,毫无兴致地说:



“哥哥就是这么一个庸俗的家伙啊。”



“就是啊。那个警官是个庸俗的家伙没错……等一下,维多利加,你刚刚说什么?”



“哥哥是个庸俗的家伙啊。”



“请问……你说的哥哥是谁?”



维多利加愣了一下,然后把烟斗从嘴巴里拿出来,随着白烟一道吐出几个字:



“古雷温。”



“……他、他是哥哥?”



“嗯,对啊。”



“唔……谁的?”



“……”



“唔……不会吧——”



一弥大喊。



凝视着维多利加有如精致洋娃娃般端庄娇小的模样。



然后在脑海里浮现长相英俊、衣着奢华、但是发型却怪到极点的德.布洛瓦警官的模样。



……完全不能理解。



抱头。



然后目光突然落在刚才丢在地上、塞西尔老师交待的讲义。每天都从老师手里接过讲义,转交给维多利加,但是从来没认真看过。



先前就知道维多利加是贵族——从她的态度与举止立刻就能得知……记得她的名字好像是维多利加.德……



“呜啊……”



讲义上清楚地写着维多利加的名字。



——维多利加.德.布洛瓦。



一弥抬起空虚的眼神看着她。维多利加口衔烟斗,盯着一弥不放。



“久城,你没事吧?看你脸色不太好?”



“为什么你和警官同姓呢?”



“因为是兄妹的关系啊。”



“不会吧——”



一弥大叫。



可是,这么说来……维多利加和警官除了同是贵族之外,似乎没有其他共通点,但是他们专心抽着烟斗、喜欢往别人脸上吐烟的习惯,倒也不能说是完全不像。除此之外,外貌、头脑完全没有相像之处……



一弥一脸正经的问维多利加:



“为什么?”



“……又不是我的关系。”



维多里加一脸不悦,转身面对另一边。但是不论转向哪边,一弥都跟着绕到她的面前,连连质问“为什么?”“为什么?”



好像是吵不过他似的,维多利加终于开了口:



“久城,你一直都不知道吗?”



“嗯!”



“真是个怪人。”



“可、可、可是,难道你告诉过我吗?”



维多利加偏着头。



犹如丝绢窗帘般带着闪亮光泽的金发摇动。



最后终于边打哈欠,很不耐烦地说:



“……我是没说过啦。”



“所以我当然不知道啊!”



“真是的,你怎么这么吵啊!”



这个话题似乎让维多利加感到生气,开始对一弥视若无睹。像是要逃避到先前不怎么感兴趣的书籍里,故意埋头苦读起来。



可是一弥还是不死心,不断发出“啊……”“呜……”“不会吧……”的声音,还咳个不停,维多利加总算受不了他,抬起头来。



“你真的很啰嗦耶!”



“因为……”



“也就是说——”



虽然不耐烦到极点,还是开始说明:



“他是古雷温.德.布洛瓦,是布洛瓦家的嫡长子,也是布洛瓦侯爵。虽然是个庸俗又爱好女色的家伙,也是个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警官。但因为是长子,所以是父亲正统的继承人。我们虽然是血缘相系的兄妹,但是从不曾在正式场合碰面。”



“……为什么?”



“这是因为……”



维多利加皱起眉头。



“我的母亲是情妇,古雷温的母亲是流有贵族血统的原配。也就是说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可是,因为这样……”



“而且我母亲还是个危险人物。虽然是个舞者,但同时也是个疯子,在先前的大战还曾经……算了,这个不提也罢。”



一提起母亲的事,维多利加顿时变得饶舌,但是又立刻闭嘴。



一弥突然想起这个学校里有好几个关于维多利加的传闻。



有传闻她是贵族的庶子;也有人说她受到族人疏远,大家都不愿和她住在一起,所以才把她送来学校;还有人说她的生母是个发疯的知名舞者;甚至有人说她是传说中的灰狼转生等等。



<Queen Berry号>事件的犯人,朱莉.盖尔也说过,曾在疗养院里见过一位于维多利加极为相像的美丽女士——



维多利加虽然话变少了,还是开口说:



“也就是说,我是高贵血统与危险人物所生下的后代。而且我自己本身也因为和普通的小孩长相不一样,所以一直被隔离在布洛瓦家中。进入这个学校之后,我也无法离开这里。”



“怎么会这样……”



“上周我可以离开这里,是因为大哥给我特别的‘外出许可’——条件是他必须同行。虽然他途中忘记有这么一回事就独自折返了。所以,我自己也不知道,下次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学校。”



“维多利加……”



一弥无言。



回忆起上周外出时的事情。一副不习惯的维多利加、从火车和马车探出身体,直盯着窗外美景的维多利加、还有看着海上升起的朝阳看到入迷的维多利加。



当她说我并不讨厌美丽的东西,一弥提议下次再一起去看海时,不知为何寂寞的笑了……



维多利加吞云吐雾抽着烟斗,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我是遭到囚禁的公主呢。怎么样,一点都不像。”



“……”



温室里一片沉默。



天窗落下春日和煦的阳光,照耀在沉默的两人身上。茂盛的植物在天窗钻入的微风吹拂下轻轻摇摆。和地上不同,这里非常静谧,只要两人不说话,就听不到任何声响。



维多利加开口:



“……就是这么回事,公主总是非常无聊的。”



“嗯……咦?”



有种不祥的预感,一弥的表情僵住。



抬起头来,只看到维多利加一脸耍赖的表情。虽然难以说明是哪种表情,但是根据经验就可以知道——



“啊……好无聊啊。”



“我该回去上课了……”



正打算站起来,裤子却被拉住,害他跌倒在地。



“好痛!”



“无聊呀!喂!我说我很无聊耶!”



“对不起……?”



现在不是该自己道歉的时候,所以打上一个问号。



维多利加手舞足蹈地摇晃身体。



“公主都说她很无聊了!谜题~她想要解谜呀!”



“你这么说我也没辙啊。现在又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啊!”



“既然如此,你就到下面去找出不可思议的事啊!”



“才不要。而且根本没有嘛!”



“没有就自己制造啊!快去被卷入什么事件,然后烦恼得要死……”



“……少胡说八道!”



维多利加的动作越来越夸张。或许真的是无聊到家了吧?



“啊!真无聊,好无聊、无聊得快要死掉了。我一定会死掉啦!喂!久城,这么一来,你本来就够少的朋友又要少掉一个啦!”



“……少乱说话!我会生气喔!”



“好无聊……”



突然变安静了。



咦?一弥感到不可思议,偷窥维多利加的脸庞,她小小的头已经朝着这边垂下不动。



“喂!喂!维多利加!你死了吗?无聊到死?这算什么呀!?有‘无聊’这种死因吗?喂!?”



“呼……嘶……”



“……搞什么啊,原来是睡着了。真是吓死人了。”



维多利加金色、小巧的头部就靠在一弥肩上。她从刚才就不断打哈欠,一定是困了吧。



因为周末出门到处冒险的关系,在最初的早晨感到疲倦想睡是常有的事。虽然对维多利加来说是很少有的事情……



一弥决定放弃去上课,继续把肩膀借给维多利加。



心想着这么做这确实是很无聊,随手拿起一本她打开的书看看。但那是以难懂的拉丁文写成的哲学书,连一页都看不完,就忍不住丢到一旁。



远处小鸟鸣啭。



春天到了。



真是美好的季节。



抱膝而坐的一弥,对着沉眠中的维多利加低声细语:



“维多利加,下次我们俩再一起……”



有点害羞。



心想反正她睡得正熟,就继续说下去:



“出去玩吧!然后,再去看看从海中升起的朝阳好吗?”



应该睡得正沉的维多利加突然睁开绿色的眼瞳。



“……约好了喔!”



只说出这么一句话,又静静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