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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买卖天隐

第六章 买卖天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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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天隐直接回房休息,而非像之前一般如果没被打晕就去书房继续看书。心中有事,如何安心读书呢?云常的话给了天隐极大的震动,是时候,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考虑一下将来的路了。天隐在自己的房中伤脑筋,云不羁和云常也没有歇着,这两位慈祥地老人正在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想如何把天隐“卖”出去。

“老爷,我已派人去沈家送信了,若是意料中的答复,过两天沈员外就能赶到这里。”云常一面给云不羁递上香茶,一面轻轻地说着。

云不羁一听乐了,笑着道:“哈哈哈,不错,老常办事我一想放心!想来沈入金也不会拒绝老爷我的心思,不是谁都敢接受他那个任性到家的野丫头的,哈哈哈哈!”

“老爷英明!”

云不羁从不谦虚,抿了口茶点头道:“那是!”

“老爷,京中来信儿了”,云常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拍脑门对着云不羁道:“说可以按着老爷的意思办。”

“哼,就知道这群尸位素餐的东西不敢说什么,闵苍说什么了没有?”

“闵老相公没有异议,只是希望老爷能多照顾一下闵洪成、闵洪范两兄弟。”

云不羁听了,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语气戏谑地道:“那老家伙八成是怕姓胡的再发次狠,送他去见文恕!告诉他,同样的错误,老爷我绝对不会犯第二次,叫他安心就是。另外,只要我还在苍州,闵洪范、闵洪成兄弟就绝不会有事!”

“是,老爷!”云常恭敬地道,声音中透着深深的信任,老爷只要说到,就一定能做到,过去是如此,现在是如此,将来没理由不是如此!

放下茶盏,云不羁起身走了几步,望着窗外靛蓝的天穹,背着手道:“算命的那边进展得如何了?”

“回老爷,铁先生已开始着手重新梳理组织的脉络,再过些时日就能给老爷一个确切的回复了。而且,铁先生已经按老爷的要求做好了完全的准备,随时随地可以接纳少爷,并且请老爷放心,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有异议的!”

云不羁没有回头,只是叹了口气,全无欣慰之感,只有无奈,还有一次怅惘,“老常,我是不是有些太急了?如此短的时间里,我的好孙儿能接受如此的重担么?他的路,是不是由他自己决定会好一些?”

闻言,云常思索了一会儿,抬头望着云不羁略显憔悴的背影道:“老爷这次,确实有些太快了。此时的少爷虽然有着成熟的相貌,但内里终究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小小年纪就经历了如此多的变故与刺激,我以为,多给他些时日会好一些!”

云常这次罕见地没有赞同云不羁的做法,虽然说得婉转,但云不羁还是听了出来。“哈哈哈哈哈!老常,我又不是神仙,要是什么都知道就不问你了,干嘛每次都这么小心翼翼的?老爷我是那种心胸狭隘,听不得批评的小人么?”

“老爷,欲速则不达,少爷是很好的少爷,即便不能如老爷预想的一般成长又如何?只要、只要肯留在老爷身边,就是好的!”云常的声音有些颤抖,许是往昔的回忆触动了某些心弦吧,“有些事,有些担子,没有必要给后辈们扛着。老爷,这么久了,是不是也该放下了?”

听到云常的话,云不羁身子一颤,沉默了半晌,方幽幽地道:“老常,有些事是可以随风而逝的,而有些事却是岁月带不走的!支撑我走到现在的,能让我时时保持警醒的,就是这些重重压在心头的担子啊!你说,我可不可以忘掉,能不能够放下?”

“老爷……”云常想劝劝云不羁,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总觉得云不羁一直走的很累、很压抑,从没想过如果很轻松、如果很顺畅,云不羁或许早就停下了、离开了,如果一些事可以轻易抛下,云不羁就不会成为云不羁了。

“老常,还是继续想想怎么把我的好孙儿卖个好价钱吧,哈哈哈哈哈!”云不羁笑得勉强,但还是很开心的,想来真的是很关心天隐的,“你看是不是再找些好人家的姑娘,顺便给我的好孙儿多添几房妻妾?”

闻言,云常差点没被口水呛到,老爷这想法变得也太快了,想得也太远了!从没听说过谁家娶亲一口气连侍妾都过了门儿,再说少爷愿不愿意还不知道呢,“老爷,听铁先生说,少爷跟沈家的小姐颇有缘分,想来应该不会拒绝老爷替他安排这番婚事。但其他的,就不好说了,而且同时下数份聘礼,于礼不合啊,还望老爷三思!”

“行吧,那就先沈家的丫头。”云不羁依旧看着天边闪烁的星辉,似乎在找着什么,“文恕在那边应该不会受委屈吧,老常,七七的时候置些厚礼,我、我对不起文恕啊。虽然于事无补,还是让他在阎王面前好过些吧!”

“我晓得,请老爷放心!”云常知道梁府的事,至今仍是云不羁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这些事劝是劝不了的,只能寄希望与云不羁自己释怀了。

“人找到了么?”云不羁带着一丝期冀,显然这个人对于他而言很重要。

“回老爷,找到了!”云常见云不羁猛然转身看着自己,赶忙继续道:“那个姑娘很是机灵,藏在了后院的水井里,逃过了一劫。现在人被闵老相公收留了,如果少爷将来去躺盛京,是能见到的。”

云不羁松了口气,面色柔和了许多,道:“那就好,那就好,要是我的好孙儿知道那个叫雪儿的丫头因为我的缘故遭遇了不幸,怕是不会原谅我的。幸好,还算苍天有眼啊,好啊,好啊,哈哈哈哈哈!如此好事值得喝上一杯了,来人!置酒!”

听到云不羁的喊声,云府的仆人立刻送上了上等的美酒和几色精美的佐酒小菜。“来来来,老常,跟我喝上几杯!哈哈哈哈哈!”月下,两个老人,举杯对饮,痛快,高兴。不过明日还有何等忧郁和哀愁,这个晚上的月光,还是美好的!

俗语云,无巧不成书,世上总有些很是奇妙的巧合,比如每次云不羁心情很好的时候,京中的活王八总是向火烧了屁股般心急火燎、暴跳如雷。

“混蛋!王八蛋!”满地的碎片,说明仅剩的那只贵重茶盏成了胡公公的“手下亡魂”了。梨木雕花凳又一次飞了出去,可这次他的兄弟并没有接住他,是以直直地飞向了正对门口的姊妹盆栽。香消而玉殒,不知是盆栽更痛,还是梨木雕花凳更伤心?

“将近三百人啊,竟然连一个娃娃都除不掉,饭桶!统统是没用的饭桶!你,你竟然还有脸滚回来见咱家!”跪在胡公公面前,承受着活王八满腔怒火的,不是鼻青脸肿顶个猪头的武赖,又会是谁?

见武赖只是呆呆地跪着,一句话都不说,胡公公更加生气,一脚蹬翻了武赖,没头没脸地用力揣着,一边嘶吼着:“你这种渣滓活着干什么!三百人啊,除了你这个王八蛋,统统没了,没了!你,你,咱家问你,哪件事儿你办成了!说!说!说啊!”

只见武赖趴在地上用手紧紧地护着头,囫囵不清地回道:“公、公公息怒,小的能回来已经是万幸了,谁能想到那天杀的云不羁竟然提早做了准备,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小的往里跳呢。要不是小的机灵,怕这回就全折了!公公息怒啊,这、这虽然是小的办事儿不利,但也不能全怪小的啊!”

不知是武赖说的有理,还是胡公公踢累了,总之是停了下来,呼哧呼哧地喘着。扭曲着煞白的脸,胡公公望着远方紧咬着血红的牙床,一个字一个字地挤着,“云、不、羁!”

见胡公公的注意力被转移了,武赖一跃而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小声道:“公公,这次虽然办砸了事儿,但小的也不是全无收获!”

“快说!”胡公公没好气地道,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武赖,似乎只要武赖一言不合他的心意,就再来一轮“自由踢”。

“是这样的,公公”武赖贴到胡公公的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说着,只见胡公公不住地点着头,竟隐隐有了笑模样。

当武赖说完后,胡公公竟然笑了,“哈哈哈哈哈!很好,很好!就算你将功赎罪了,哈哈哈哈哈,把这件事儿办好,咱见不仅不会再怪你,反而会重重地赏你!”

“是,请公公放心。”言毕,武赖行了个礼赶忙退下了。

“哈哈哈哈哈,云不羁,这一次看你还往哪里逃!不仅仅是你,云府的统统要死,你不是宝贝你那孙儿么,咱家心肠好,一定会送他陪着你见阎王的!哈哈哈哈哈!”胡公公疯狂地笑着,却不含一丝开心,有的,只是深深的怨毒,还有浓重的疯狂。

若是云不羁能看到此时的胡公公,一定会觉得活王八很可怜的。毕竟,一个只能在仇恨中找寻生存意义的人,不是可怜又是什么呢?而且,胡公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如果是捕蝉的螳螂,那身后是否会有一只虎视眈眈、等候已久的黄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