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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魔高一尺

第二十三章 魔高一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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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盛京,一国之都自是有说不尽的繁华。白天像端庄的仕女,一颦一笑千金重,夜晚则尽显丰娆,一如夜明珠般放出奢华的光彩,有词云: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便是面对这样的景色,还是会有人心头阴云密布,此人便是大兴赫赫有名的“活王八”胡公公。从他阴翳的脸色,不难猜出,肯定是有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一般出乎胡公公意料的事,通常不会是坏事。

“啪!”,刚刚更换没多久的贵重茶盏步了它前辈的后尘,粉身碎骨,无语凝噎,只留一地香茶泪;“哐――哗!”,曾被闵洪成踢下的门扉为了承接飞出的兄弟,梨木雕花凳,折了自己,虚弱地躺在身后姊妹盆栽的温软怀抱里,却无力消受这难得的艳福,此时布满裂痕的门扉已是日薄西山、气息奄奄了。

“混蛋!混蛋!混账东西!他怎么可以这样做,他怎么敢这样拂咱家的面子!他怎么、他怎么如此的混账!”胡公公歇斯底里地叫骂着,毫不心痛地毁坏着周身可以触及的东西,只不知是谁使他愤怒如斯。

在他身边有一人,赫然就是那次向胡公公汇报九宏动态之人,此人倒是沉得住气,胡公公发了这么大的火气硬是一声不吭,仅是恭敬地站在一旁。见胡公公怒气发的差不多了,变戏法似的递上一杯茶,恭声说:“请公公息怒。”

胡公公此时也叫得声嘶力竭、口干舌燥,接了茶饮了几口,停了一下才算把气喘匀。

“那个天杀的云不羁,这次是不是他在搞鬼,他究竟想干什么?”原来,在胡公公看来,此次九宏遣使来大兴,是自己暗中操作的,除了自己的心腹外无人知晓。

来使没有正式的国书就算不得使臣,九宏世子与二王子来了大兴,却不是使者,没有国书却能进得了苍州地界,这说明什么?说明自己可以舒舒服服地给苍州刺史云不羁编排个“叛国通敌”、“与敌合谋”的罪名。这种罪,可是好说不好听的,闹到朝廷上,可就全看皇上的心情了,只要自己添些油加些醋,量云不羁就是逃得不死也得脱层皮!

当然,胡公公也知道云不羁不是白丁,如此显而易见的栽赃不可能看不出来,应当会想办法制止九宏世子一行入关。可不管用的是什么办法,只要九宏世子没能成行,就能看得出自己被耍了,以草原人的高傲如何能忍得下来,必定诉诸于兵戈。

一旦战端开启,自己只要添加点佐料说出个一二三,再仗着皇上对自己的信任,安顶“处置不当、祸国殃民”的帽子给云不羁,也是手到擒来啊。就算有个万一,前两手都没奏效,自己也可以安排人手令九宏世子一行永远出不了苍州地界,最后得利的,一样还是自己。

但云不羁不仅不想办法阻止,还派人护送九宏世子一行,竟然还把这烫手山芋往云城领,他想干什么,他难道看不出自己此计的阴毒之处?那镇西关的校尉是当今丞相闵苍的长子闵洪范,天门关的督军是其小儿子闵洪成,若是云不羁获罪,那此二人连同闵苍通通都逃不了干系。只要斗倒了这干人,那可真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了!

不知怎的,胡公公就是高兴不起来,反而越想越是心中起疑,以云不羁屹立苍州四十载而不倒的老奸巨猾,怎么这次能让自己顺利得超乎想象?不对劲,不对劲,肯定有哪里不对劲!难道今日早朝发生的事是云不羁背后指使的?可他又是如何得到的消息,如何搞到的正品九宏国书呢?

做惯了坏事也是有好处的,起码各方面的经验都会丰富许多,胡公公就深知凡事太顺利就一定有问题。他隐隐觉得今日早朝发生的事定是跟云不羁有关系的,因为令他吃瘪的两个人,丞相闵苍是他云不羁的亲家,大鸿胪梁文恕是他云不羁的忘年交,但云不羁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动的手脚,胡公公却怎么也想不出。是以越想越气,越想越急,进而莫名其妙地大发雷霆。想来对上胡公公这等人,不死是为可恶,死得太痛快也是可恶,真是活王八在前,好人也难当!

“云不羁最近有何动作?”

“回公公,苍州刺史因孙儿生病,近几日都未离开过官邸。”

“孙儿?云不羁那个老东西不是绝后了么,连儿子都没有哪来的孙子?”胡公公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狠毒。

“回公公,据属下人回报,这个孙子是苍州刺史两个月前从本家过继来的。”

“本家?他的老家不是在那个孩子姓甚名何?”

“回公公,云家在苍州还有一些旁支,那个孩子姓云,名天隐。”

“长得什么样?”

“回公公,还未得知。”

“嗯?”胡公公闻听此言,眉头立刻竖了起来,狠狠地盯着面前的人,隐隐地又要发作。

“属下也曾派人打听过,但因苍州刺史的孙子并非嫡亲,又不常露面,是以无人注意过此子的相貌。”

胡公公想想也对,一个过继来的孩子确实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那这几日云不羁可曾见过什么人?”

“回公公,只有云城名医叶回春出入过云府。云府下人拿药的时候,属下也派人跟过,俱是些甘草、薄荷、大黄、莪术、焦三仙等小儿顺胃通肠的药物。”

看来云不羁的孙子生病是真的了,莫非他是因为孙儿有病而无心顾及其他的事?照此看来,这次自己设计果真是很顺利的,今日早朝的事可能只是个意外,真是天助我也!但是这也不能解释云不羁为何将九宏世子一行人引至云城,至少无法说服胡公公。

“云不羁既然如此紧张他那个孙儿,为何还要九宏世子一行到云城,他都不嫌乱的么?”

“回公公,属下并未听说云不羁与此事有什么关系,就连天门关派人协助护送,也是因的镇西关的请求。”

“镇西关一向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帮纨绔子弟能成得了什么事,以闵洪范跟云不羁的关系,叫天门关帮帮忙应个急倒也不稀奇。看来风水轮流转,这次该咱家坐庄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胡公公越想越是高兴,闵苍肯定是插手了此事,一旦出了问题,那就是好用至极的把柄啊!就算出不了问题,自己也可以想办法制造些问题,一念及此,胡公公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

“云不羁!既然你这么配合,咱家要是不痛痛快快地将你打落十八层地狱又怎么能对得起之前付出的心血呢?咱家也要你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孙儿是么,算这个孩子命苦了,下辈子再投个好人家吧!”胡公公恨恨地说着,惨白的脸扭曲着看向面前的人,“让云不羁的孙子消失!”

听着胡公公如此残忍的说话,那人竟还是面无表情,只是躬身行礼,“是,请公公放心!”

“还有,天门关终究是个障碍,物色一个人选,位置不可太低,不管用什么方法,拉到咱家这边。”

“是,公公!”

“记得,要谨慎,不可坏了咱家的大事!”

“属下明白!”

“下去吧。”

那人行礼后离开了,留下胡公公在一片狼藉的屋子里狂乱地幻想着,幻想着胜利果实的甜美与芬芳。一不小心,想起了早晨发生的事,心下又生起难以抑制的愠怒,不禁手脚乱舞,开始了新一轮的疯狂,只可惜此时屋中可供他破坏的东西,委实不多了。

事实上,胡公公因为阴谋没能得逞,或者没以他的设想发展,完全是很正常的一件事。翻开历史的书页,纵观天下之风云际变,不难发现,所有权谋的博弈永远都不会是单方面的,胡公公在算计着云不羁,云不羁有可能会束手就擒么?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再者阴谋永远是由人来实施,不论多小心,总会有疏漏之处。胡公公很了解云不羁,但却不够全面,或者说因为自身的性格缺陷,使得胡公公无视了云不羁的一些优秀特质。

胡公公自得宠以来,行事过于嚣张,也过于顺利,难免自我膨胀了起来。人一旦发生自我膨胀,做事就难免会考虑不周,考虑不周的阴谋等同于幼稚。胡公公的一系列动作在云不羁看来就很是幼稚,甚至连点挑战性都没有,为了刺激点、好玩些,就顺手给胡公公下了点绊子。

云不羁从不自恃过高,从不异想天开,几十年的宦海浮沉,使得云不羁做事的细致程度、完整程度、严密程度,均远非胡公公之流可以企及的。所以理所当然的,胡公公又一次,狠狠地吃了云不羁的暗亏;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在胡公公看来异常的顺利,但心里就是难以安生,总觉得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就如今天早朝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