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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作者:非木非石)第16节(1 / 2)





  她嘴角弯了弯,没有否认,但也没有立马道谢,嘴唇逐渐恢复血色,红润起来。

  王鸣盛从她脸上收回眼认真开了会儿车,笑容淡淡的,“怎么不说话了?”

  她看过来,目光转了转,“高永房经常到你那消费?”

  他说:“男人嘛,少不了逢场作戏。”

  梁瓷面色认真起来,“哦”了一声,忍着心里的不舒服,“你这样说,看样子很理解他,我有时候在想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的,那些所谓的正经男人,可能只是没机会,没钱,或者没胆。”

  王鸣盛眉毛往上挑了挑,话锋一转:“我可不是高教授这种人。至少自认为不是。”

  她看过来,持怀疑态度,他深叹了一口气:“一般做馒头的老板都不吃馒头,做燕窝的老板,都不吃燕窝。”

  说这话时正好到红灯,他拿眼睇她,云淡风轻爱信不信的姿态,梁瓷从他眼睛里读到真诚,要么演技过关,要么就真如他所说。

  王鸣盛:“你瞧,说了你也不信。”

  梁瓷沉默了一阵,等到车子重新发动才回神儿,“你怎么想着……会所里那些姑娘……”抿了抿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才好。

  他没有忌讳,言之凿凿:“我不做也有别人做,我经营的是娱乐场所,提供场子的,至于你情我愿的交易,我管不着。就像有人靠手出苦力吃饭,有人靠脑子吃饭,有人靠身体吃饭,都是凭本事吃饭,没偷没抢。有人干不了的别人干了,有人睡不下去的别人睡了,不过是个人选择。”

  梁瓷愣愣的,张嘴想要说什么,又忍了,是非曲直这个话题太大,她觉得王鸣盛应该是误会她了,这么问不过出于好奇,没有看不起那些姑娘的意思,说来说去都是没钱,生活所困。人性本善,谁会好端端的作践自己。

  梁瓷拨弄着背包上的挂饰,轻声对他说:“我知道,风月场所里的姑娘,跟正常职业工作里的姑娘一样,有好人有坏人,像《我不是药神》里那个女的,跳钢管舞那个,尽管导演没有点明,也能看出来很多,比如她不是第一次带男人回去,简陋不隔音的出租屋里,隔壁的女儿肯定听得到动静,生活所迫,贞洁烈女不是想做就能做。”

  说到这,她笑了下,“我觉得贞洁烈女这四个字,是对女性的压迫。什么时候男人贞洁了,再来谈女性的贞洁问题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二非:宝贝们,周四加v,就是明天哈,随机选取加v的章节评论,送你们红包哦。

  第17章

  他姿态从容, 摇头笑了一下,“你这么说也对, 凡事都讲公平。”

  这是实话。

  她盯着他转动方向盘的手指, 淡淡问:“你才见了什么人回来吗?”

  “怎么了?”

  “发现你换了衣服。”她回忆着,“在你办公室, 隐约记得不是身上这么一件。”

  “专门换的,刚才阁盛回来,李容曼火急火燎的, 我还以为你要想不开。”王鸣盛说,“见了几个对我来说,喝水不能望的挖井人。”

  看样还真像她想得这样,梁瓷点头:“你穿这身,还挺好看, 比平时的打扮正经多了, 不太像你。”

  王鸣盛没说什么, 就侧头看了看她,安静的开车,模样深沉。

  梁瓷觉得这么说他可能会比较介意, 解释说:“就是风格不太一样,让人眼前一亮。本来在会所门口想夸你的, 人多, 只好就先走了。”

  王鸣盛不给面子,揭穿她:“愁容满面的,没瞧见你什么时候眼前一亮。”

  梁瓷乐了, 笑出声。提了那么多东西,这会儿彻底缓过劲,指尖微微颤抖,发软了,肩膀都不是自己的肩膀。

  她先前就像着了魔一样,也没叫人帮忙,撸起袖子自己倒腾。

  高永房有句话她还是很赞同的,那就是距离美,距离也是毁掉美好的唯一的方法,就像她跟高永房是师生关系的时候,大多交集在学校里,唯一的校外联系皆在出差和聚餐时,高永房很少带女学生出差,就像绝大多数导师,都喜欢带同性学生。

  各自的私生活是隔绝开的,互相不了解,梁瓷学校里的生活也很单调,更不会有精力去关注老师做了什么,晚上去吃饭,去哪吃饭,跟谁吃。

  一般不叫上学生的饭局,那肯定是有大领导,他们不适合出面。不过梁瓷觉得自己也没多可怜,起码经济独立,工作好,没有生育,想要离婚的时候,牵挂少,负担少,精神压力少,咬咬牙撑过这几个月,一切都会好。

  她虽然迷途,但悬崖勒马及时知返,还算被上苍戏弄的人里的幸运儿。

  雨势减弱,打湿的衣服被车里的暖气一烘,不像刚才那么不舒服。车里暖气哄哄的,车窗玻璃却很凉,湿漉漉的,外冷内热下产生了水珠。

  如果没有路灯,这将是个,漆黑,阴寒湿冷,让人绝望的夜晚。不过街道上却很明亮,昏黄的灯光个人温暖柔和,路上行人匆匆,披着雨衣的摩托被甩在后面,骑电动的外卖小哥包裹成一团,冒雨前行。

  每个人都在该在的地方,该工作的时间,努力去幸福。虽然执着的驱动着是金钱利益,但大多数人追逐金钱是为了家人孩子,或者情人的幸福。

  不过也确实没力气折腾,就想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明天还很多事等着,她要保存精力。

  恍惚间到了地方,他先一步推门下来,帮着卸行李。

  梁瓷下来,关上车门,四周看了看,环境很不错,清幽,雨水冲刷过后,矮树越发青翠,耐寒针叶裸子植物,分辨不出是什么种类,绿意盎然着,充满勃勃生机。

  王鸣盛提下东西,后备箱重重一扣,吩咐她:“拿上包,走了。”

  她这才晓得关车门,跟他上楼。

  他说:“这是你所有家当?”

  梁瓷看向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很多东西都用高永房的钱买的,她没拿,离婚了再说。

  “我就来得及收拾这些。”

  王鸣盛笑了一下:“你身手还挺快,古桥出来我还瞅见你,一会儿不见李容曼就说你要搬家。”

  她说:“想好了就搬了,是有点仓促。屋漏偏逢连夜雨,说的就是我这样。”

  电梯间进来两个陌生面孔,王鸣盛跟她换了个位置,把角落让给她,自个儿往外站,不方便说话,这个话题暂时过去,前面的两人窃窃私语,嘀咕着,听不清。

  她挪开眼,目光不经意投到他背影上,王鸣盛这时回了个身,两人视线短暂交轨。

  她轻轻眨眼,失了神,像在沉思又像发呆中什么都没想。眼睛清澈,透着干净,不管是骗人的天使面孔还是表里如一,王鸣盛都觉得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