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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5)(1 / 2)





  季江从未见到宁隐如此神情,明明是看着他的,目光却好像一下悠远起来,不知寻到了何处,当下更加担忧,宁前辈,出什么事了吗?

  宁隐垂了眼帘,敛去眸光,无事,就是突然发现,奇迹也不是一定不能发生。

  季江听后更加茫然,什么奇迹?

  没什么。宁隐再抬眼时,已经收拾起心绪,只余下眼尾的一点红,书下面有什么?

  是地道。

  季江掀开一块活动的石板,显露出窄小的地道入口。

  宁前辈,我打头阵。

  宁隐一把将他拉住,我对法阵比较熟悉,你跟着我走。

  两人相继下了暗道,宁隐一路点起冥火,时时刻刻注意身后的动静,确定季江一直跟着才继续往前走。

  宁公子!

  戈悯生突然扑过来,眼看就要撞进宁隐怀中,身边闪过一道白影,转瞬间被另一个人揪住了衣领拎到了一边。

  小鬼,别冒冒失失的。季江嫌弃的说道。

  宁隐扫了眼周遭,这里四面皆是石壁,到处都刻有兽头鬼面,目瞪如牛眼,呲着獠牙,甚是骇人。

  戈悯生瑟缩的想往两人这边躲,奈何被季江提着不得靠近。

  就在这时,突然自兽头中喷出黑色烟雾,眨眼的功夫,石室之内已经被魔气环绕,令人头晕目眩,全身都像是被压制一般动弹不得。

  闭气凝神!

  宁隐转身挥出一掌,妖力与魔气相互抗衡,紧接着他夺过季江手中的龙渊,对着兽头砍去。寒光划过,四面的兽头尽数落地,与此同时,头顶突然闪出一丝光亮。

  快走!

  他一手一个,提起人便跃身而上,光亮越来越明显。魔气的影响渐渐消退,季江接过戈悯生,随着宁隐一同赶往灯火闪烁之处。

  三人好不容易回到地面上,却在下一刻被尸鬼团团围住。墓陵之中除去他们三人已经再无一活物,在魔气操控下,被生生啃噬而死的人同样变化成了尸鬼,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着整个墓陵。

  宁隐一掌抵在戈悯生的心口,在他身上设下一道结界,紧跟着将其推到了墙根底下,转头与季江并肩而立。

  它们数量众多。

  龙渊已然回到季江手上,他横剑于身前,严阵以待,宁前辈放心,我会保护您的。

  宁隐嗤笑一声,谁保护谁还不一定了。

  话音刚落,两人旋身跃起,剑光与掌锋交错,在黑压压的魔物中尤其夺目。二人一上一下,一边挡去魔物侵袭,一边击退涌上的尸鬼。

  奈何此地魔气似乎永远的散不尽,击退一批,又会涌上来新的。两人的内力渐渐消耗,而围攻他们的东西依旧不见少。

  戈悯生虽被结界罩着,可头一次看见这种场面,吓得哇哇直叫。有漏网的尸鬼冲到他这边来,对着结界一顿撕咬,虽是没有冲破,可也让结界受到了重创。

  宁隐徒手抓起两只尸鬼,旋身之际,已经调动起全身的妖力,孤注一掷,跟前的地面忽然崩裂,将两侧的尸鬼和魔物尽数弹开,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季江尚来不及松口气,就见一道银光直奔宁隐身后,慌忙之下,纵身跃起冲到了宁隐身后。一根银锥直直扎入心口,龙渊登时坠地。

  季江!

  宁隐抱住不断往下沉的身体,突然慌了神,血像是流不尽一样,即使他用内力将其经脉封住,也未能阻止。

  宁,宁前辈,你没事吧?

  宁隐的手抵在他后心,源源不断的输入灵力,别说话。

  白衣已经被鲜红染透,怀中人气若游丝,唯靠他灌输的灵力存留住一丝清醒。眼帘开开合合,越来越沉,最终还是缓缓闭上。

  你睡一会儿。

  宁隐轻声哄道,将人抱起,以龙渊御剑而行。戈悯生被他挂在宝剑之后,飞入高空时吓得晕了过去,倒省掉了吵闹。

  他寻了一处林间空地,将季江平放于树下。银锥犹嵌在心口,若冒然拔出,很可能会心脉禁断。尤其是那锥子上被人施以法术,入人体时与骨肉牵连,拖的时间越久越难以保证性命。

  宁隐的手已经按在了银锥上,五指收拢,突然施力,顿时血光四溅。反手间,银锥划开他的手掌,鲜血低落于季江的伤处,血液交融分不清是谁。他以自身灵力催动血液流入季江体内,赤红的光晕渐渐将两人包裹其中,随着他注入的血液越来越多,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吸收闭合。

  光芒减弱,宁隐的额间布了一层细汗,双唇稍失血色。他这也算是以血补血,两人之间的生死契更让疗伤的效果发挥到极致。

  散去功力,宁隐摸上季江的脉,虽脉象虚弱,但已经接近平稳。而其胸前的伤口已然止住了血,只是尚未完全闭合,稍显狰狞。

  宁公子?他,他这是怎么了?

  戈悯生醒来之后就见这自己面前的两人浑身是血,特别还是躺在地上的季江一动不动就像是没了声息一般,颤颤巍巍问道,季公子他

  他没事了。

  宁隐打断他的问话,想替季江擦去脸侧的血迹,抬起手在发现自己也是满手的鲜红。

  突然察觉林中响动,宁隐双目凛然,不顾手上的伤口,抓起龙渊,呵道,谁!

  身后丛林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有两个人影滚了出来,细看之下是一男一女,腿已经抖的不成样子,一个劲儿的告饶。

  宁隐眯眼细瞧,见是寻常凡人,这才放下了龙渊剑,这里不安全,你们快些离去。

  年轻夫妇连声道谢,一抬头却顿住了。

  是恩人呐。

  真的是恩公,恩公您还记得我们吗?在长街上的时候您二位救下了我们。

  宁隐仔细端详,确实面熟,再看怀中昏睡的人,对着夫妇道,附近可有能安置的干净地方,我这位朋友受了伤,需要修养。

  有有有,我们家就在林子里,恩公随我们来。

  年轻夫妇的家宅靠近溪边,只有几件竹屋,简单的很,但遮风挡雨还是足够的。有了栖身之所,宁隐寸步不离的守在一旁,整宿都没有合眼。

  宁公子,您喝水。

  多谢,放在那吧。宁隐只顾着盯住床榻上的人,头也不回的说道。

  人什么时候走的他也没有关系,全心挂在季江身上,眼前人苍白的面色令他心中一阵一阵泛疼。

  宁隐摸上自己的心口处,自己好像很久没有体会过心疼的感觉了。

  季江与他不同,长时间不进水和食物,反而会影响身体恢复。见喂了几次水都喂不下去,他叹了声气,含了一口水,俯身渡了过去。

  一碗水见了底,宁隐替人擦了擦嘴边的水渍,盯着人看了半晌,轻声道,傻子。

  就算他受了那银锥,也可自行恢复,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季江以凡人之躯承受势必凶险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