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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1 / 2)





  茗香瞥眼看看卓安,卓安硬着头皮道:“要不小的先去梨园走一遭,看看方小姐回来了没有,少爷等我信儿就是。这功夫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吧。”

  说罢卓安将蒋悦然按在椅子上,陪笑着敬了一杯,然后一溜烟跑出去了。

  茗香就怕这功夫蒋悦然闹出去,非得天下大乱不可,任是谁人都没想到他怎么会这个时候回来,方沉碧才刚刚给送进了大少的屋子,可由不得出了岔子给搅和了。

  卓安出了门儿,根本无处可去,蹲在自己院子的后院里急的团团转,就怕被蒋悦然发觉了,这下子蒋府可算是开了锅。

  几杯温酒下肚,蒋悦然还不见卓安回来,他心里寻思,只觉得从进门那一刻起就怪异的很,似乎都在团团围住他糊弄,他眯眼瞧着茗香,茗香顿时不自在起来:“少爷缘何这么看茗香,好生让我心里提着吊着的。”

  “我不在这段时间,你可否照着我说的去做了?”

  茗香笑笑,答:“少爷吩咐的茗香怎么能不做呢,平素也去看过方小姐几次,但凡有需要的地方也都帮扶着了,少爷放心。”说罢,茗香心虚的瞥了蒋悦然一眼,小心翼翼的问:“少爷,若是那方小姐有了别的心思了可怎么办?”

  蒋悦然闻言,扭头厉色:“胡说个什么,再说扯烂了你的嘴。”

  茗香吓的不敢做声,忙又倒酒。

  一行丫头婆子将方沉碧送进蒋煦的屋子后,笑盈盈的说了些祝福的话,老太太大夫人和几个姨娘也都在场,因着蒋煦身子还未痊愈,起不得床,礼仪之类全全从了简。由是大夫人笑得面上就似开了花,等这一日不知等了多久,总算是如愿以偿岂能不乐?三夫人侧眼盯了盯蒙着盖头的方沉碧,看好戏似的弯弯嘴角,拍拍身边的蒋家祝,小声道:“这以后可是你嫂子。”

  二姨娘也未多说,只吩咐身边的丫头把送的贺礼给递了过去。老太太也是笑不拢嘴,她到底是知道的少,平素被媳妇丫头们哄得团团转,身边人儿也都是大夫人一手带出来的,这等乌七八糟的传闻万万到不了她的耳朵里。只是她看着自己孱弱的孙子还能娶得如此能干又得意的美娇娘,就从心底的乐呵。

  “眼瞧着我们这方丫头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了,再不出几年也得做了娘,给我们蒋府开枝散叶,只道是让我们的悦然更得抓点紧,早些成家立业了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五夫人来凤听了这话,笑不可支,大家一齐把脸转了过去瞧她,她从海棠手里接过镯子上了前,拉住方沉碧的手腕不由分说套了进去:“老太太这话说的是极了,你日后可要乖乖的听着大姐的话,早些给我们大少生儿育女。”说罢,还请拍了拍方沉碧的手背儿,极小声的道:“方沉碧,恭喜你。”

  就这时候,外面的丫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靠着一边寻到刘婆子那里,紧贴着嘀咕起来,刘婆子闻言脸色都变了,忙又跑到大夫人耳边传话。

  大夫人问言容色巨变,蹙眉道:“怎的这功夫回来了,快得让卓安跟茗香困住他,你这赶紧去寻十几个家丁随着去他院子里头看着,不管明儿怎么闹,今儿万万不得闹起来,等到了明日,大局已定由着他闹也无妨。”

  刘婆子应是,急茫茫的随着丫头出去了,来凤侧眼看了看,笑容满面,喃喃道:“好戏,好戏。”

  因为蒋悦然的突然归来,大夫人也没心思再闹着喜事儿,只道是蒋煦多需静养,早早将人都遣散了去,忙把方沉碧送进蒋煦的屋子,又道了喜撒了红枣花生之类,就惯了房门鱼贯而出。

  红烛滴滴,屋子里头静的好似没有人存在似的,方沉碧坐在床边,蒋煦倚在床头,他定定看着蒙着盖头的她,心头是喜悦无可言语的。

  有时候蒋煦觉得方沉碧不应该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她应该像是供着的白玉观音像,美得不像真的,凉的不像真人,就该是被人拿来欣赏观摩的。如若是看着,总会有喜欢的感觉存在,可若她是真真活着的人,便失去了那种被喜爱的感觉,而成了让人总拿捏不准摸不透的不安全。

  蒋煦艰难的移了移身子,靠近方沉碧身侧,一抬手,撩落了方沉碧头上的盖头。一刹时,鱼沉雁落,倾国倾城,连蒋煦也是看傻了眼。

  怔了半晌,蒋煦微微靠过身去,伸手轻轻抬起方沉碧的下巴,似乎不敢相信一般,喃喃道:“真美。”

  方沉碧一声不响,蒋煦看的痴迷,将脸贴了过来,顿时一股子浓重的汤药气息窜进她的鼻子。蒋煦唇啄在方沉碧香腮之上,轻轻的,冰凉凉的,而后却是一把扯过方沉碧搂在自己怀里,满足的虚声道:“终是也有这么个人彻彻底底的属于我了,方沉碧,你是我的人,永远都是。”

  卓安又在小院子里兜了一圈,原是想回去,可又心里怕得很,也是蹲在桂树下合计。他正绞尽脑汁的寻思怎么骗得蒋悦然醉酒熬过这一夜,猛地肩头上有人拍了一拍,吓得他顿时七魂少了六魂半,娘呀一声跳了起来,扭头一瞧,顿时脸白成一片。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若老实这么多年主仆情意还在,若是你不老实,也别怪我翻脸无情。”树影下走出一个人,淡淡酒气萦绕,声音冷到骨子里去。

  卓安闻言,浑身都成一团,垂头不敢出声。

  “我只问你,方沉碧到底在哪?”

  “在……在……”卓安结巴,不知该怎么亲口说出就在蒋悦然踏入蒋府的那一刻,方沉碧已是被他亲手送进了慈恩园了。若说了,是不是真的什么情谊都没?若是那样,他又该怎么办?

  “在哪?”蒋悦然紧紧薅住了卓安的衣领,连人给提了起来,卓安惊悚的抬头一眼,对上蒋悦然依然赤红的双眼,他身子一软,竟想起了昨夜里方沉碧的一双眼,只是眼前的这一双眼早已不是心冷如灰,不是恨不逢时,而是彻底的憎恨恼火,像是要摧毁眼前的一切。

  卓安亦是被吓坏了,只觉得今天便是他的死日,索性一股脑的倒出来:“少爷还是别去了,慈恩园您是万万进不去的,夫人不会允的,这功夫方小姐早是成了大少爷的人,您就死了这条心吧。”

  “混蛋……”蒋悦然暴怒,将卓安狠狠丢在地上,原本俊艳的脸此时狰狞无比,他咬牙切齿的道:“他日若是她有事,你们这些人一个也别想着得了好。别以为把她送出去给你们撑着头顶的天,你们就可就此过的舒坦,在我这里,门儿都没有。”

  说罢,蒋悦然猛地往外跑去,直奔慈恩园。此时,卓安傻呆呆的坐在地上,连疼也忘了,突然惊醒了一般,连滚带爬的跟了出去,边追边喊:“少爷回来,少爷去不得,去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忙,极度的忙,10点前我都到不了家,所以更新实在跟不上,愧对追文的读者,我的错,我的错啊,我只能尽我有的时间更新。

  亲们问我要分吧,只要能给,一个不落,但必须25字以上系统才允许送分。我发现经常有亲只有几个字就问我要,我送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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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第四十三章

  夜风夹着凉,像刀子滑过蒋悦然的眼和脸,更刺进了他的心口,疼的他就快要喘不过气儿来。他边疯跑边嘴里叨念着:“不可能,怎么可能。”

  可这世界上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他还是不懂,有些事情任是谁也控制不了。而当蒋悦然一脚踏入慈恩园院门口的时候便被一群家丁团团围住,来人谁都不客气,只管是赤手空拳的将他裹在圈子里,打头的人看他,态度还算恭顺:“三少还是回去吧,这一日我们都是奉了主子的命,就是要守在这守上一整夜的,有我们在这儿,谁也甭想进去捣乱。”

  此时此刻的蒋悦然哪里还顾得了这些,早是急疯了眼,搡着面前人的衣领子就要往里冲,怒吼道:“都给我滚开。”

  眼前一圈人哪里肯听一句,无不是嬉皮笑脸的往前又靠了靠,将圈子越围越小,也不多说一句,一齐动了手压住他手脚,叫嚣道:“这可不是我们上赶子对少爷不敬,而是少爷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自讨的不自在,这可就怪不得我们了。”

  蒋悦然从小到大没受过这待遇,只道是一股火直冲天灵盖,又是恨又是急,死命的挣脱,可偏偏一点余份儿也没有,吼道:“放手,你们这帮狗奴才放手,给我放手。”

  “放手?少爷还是省省气力,也好过我们失手伤了您分毫才是。”

  可这让他怎么能等,方沉碧就在他面前的屋子里,穿着一身喜服,坐在别的男人身边,就要成了别人的妻,这让他如何能忍?如何眼看着她就此与他就此再没了交集,终而陌路?从前的一幕幕倒转着在他脑海里转了一遍又一遍,像是扯住了他心头上的肉,一拉一扯,都要流血一般疼得要命。

  蒋悦然虽生得挺拔高挑,可被五六个大汉一齐按住也是无可奈何,不管他怎么挣扎,那些钳制他的手脚像是长在他身上一般,甩都甩不掉。可虽是如此,几个大汉也觉得强行按住蒋悦然是件吃力的事儿,毕竟人已经彻底疯脱了,再怎么使大劲儿了下手似乎也没了疼感,不管怎么压制,他都疯狂的近乎丧心病狂了一般,用尽身体的力气每一分气力反抗。

  “方沉碧你出来,方沉碧……”一声声嘶喊响彻夜幕,像把尖刀划破了天,可却是半点回应也没有,周遭的一切除了黑还是黑。

  慈恩园的院落角瓦上挂着几盏红红喜庆的灯笼,风一吹,飘飘荡荡,像是蒋悦然赤红的眼,像是方沉碧身上的衣,可那艳光没有半分喜气的味道,而是应着蒋悦然歇斯底里的嘶喊声,仿若蒙了一层凄惨悲凉的阴影儿,透着股死气沉沉的劲儿。

  卓安连滚再爬的追了过来,见一群壮汉将自家少爷围在其中,丝毫不心软的按在身下,蒋悦然被卡得满脸赤红,脖子上青筋暴跳。卓安顿时大惊失色,急忙扑上前去,扯住他人的手,怒道:“放肆,也不看是谁你们也敢动手,可是打心眼儿里不想活了。”

  打头的大汉扭头一见是卓安,伸手把他搡到一边,不屑笑道:“原是你这跟屁虫,大爷我劝你别在这碍事儿,不然将来坏了事儿,看夫人怎么收拾你。”

  卓安闻言,真真顿住了手脚,说到底他最终也成了大夫人的帮凶,若不是如此,少爷也不必委在这儿受人委屈。可若是这会子想着帮少爷,那结果又是回到原点,说不准还真是坏了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