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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1 / 2)





  不可置信,凭着人力,箭要贯穿一只动物的身体都是极为困难的,更不要说穿过白鹭的身体再射死一只苍鹭,一箭双雕,光是这份力量,都不是寻常人可以达到的。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聚集在高台上神色依旧平静的女子身上,表情各异,却已没有人敢出声说什么,此时的她,好像又成了从前那个人人赞叹的天才,凭着实力赢得了人们的尊重。

  “唰!唰!”又连射两箭,六只水禽,如此便手到擒来,最后一箭甚至穿过两只水鸟直直射下了第三只灰鹳的羽毛,这让原想将一切归咎于巧合的岑国使臣没了言语,到了此时,胜负已经分出,哪怕算上晏祁试射的那支箭,晏祁也射下了四只,除非陆元也能一箭双雕,但她能吗?答案是否定的。

  “你输了。”晏祁的声音依旧平静,似乎这场胜利本就是理所应当的。

  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陆元的脸色蓦地涨的通红,眼里流露出难以名状的情绪,此时的她,没有破口大骂,也没有纠缠不休,只是定定的看着晏祁,半晌有些颓然,喃喃着重复她的话:“我输了。”

  晏祁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随手放下弓,便不再理会其他人。

  “好!好!好!”见赢得如此争脸,晏征荣笑眯眯的,看着不骄不躁的晏祁,眼底闪过些许骄傲之色。

  “我大晏女儿,当生如晏祁!赏!”晏征荣手一挥,笑容满面。

  “谢皇上。”晏祁抱拳,淡淡应了一句,面上看不出什么兴奋之意,她原本对这些身外之物没什么感觉,更甚是说她已经习惯了晏征荣的封宠。

  晏泠同样笑意盈盈的看着晏祁,眼中流露出难以名状的情绪,却极快的隐于眼底,唯剩一片清明。

  晏征毓冷肃的脸也因为晏祁的争脸露出了些许笑意,过来拍了拍她的肩:“不错。”晏祁瞥了她一眼,应了一声,无动于衷,这反应让晏征毓蹙眉,到底是没说什么。

  原就是个小插曲,一切结束后,大典仍继续举行着,晏祁挥了挥手,便下楼寻楚言清,却被一人挡住去路。

  “晏祁!”陆元咬牙喊道,见她转头,面色坦然:“我输了,你要什么?”

  愿赌服输,她陆元不是耍赖的人。

  “不需要。”晏祁摇了摇头,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脸茫然的陆元,半晌无言。

  晏祁寻到楚言清的时候,楚言清正巧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眉目间难掩自豪之色,方才的比试,他也看见了,他从未怀疑过她的出色。

  不知为何,晏祁赢了之时都没有多大感觉的心,见到他欢喜的样子也跟着欢喜起来,楚言清在一众男眷艳羡的目光下朝着晏祁走过去,晏祁淡笑,毫不避讳的朝他伸出手:“冷不冷?”

  众目睽睽之下,楚言清有些害羞,却还是将手伸给她,摇了摇头:“妻主,你真厉害。”

  晏祁的唇畔染了清浅笑意,但笑不语,心中却有如久逢甘霖的荒田,生出千般欢喜来。

  喜欢一个人,大抵就是这样,他人千言万语,抵不得他一个笑脸。

  话说着,楼上便下来一人来,赤金盔甲覆身,身高八尺,粗眉大眼,鼻如悬胆,身形挺拔如松,眉目间难掩英气,一下楼便引得人人侧目,楚言清则是第一个看见来人:“谢表姐。”

  谢常华俨然也是看到了他,又看了看他身旁的晏祁,笑着应了一声:“表弟?你也来了啊。”

  “表嫂。”谢常华颔首,晏祁年长于她,照品级也比她高,一声嫂子,既拉近了与晏祁的距离,也省去了唤弟妹这种仿佛占便宜的尴尬,谢常华清朗一笑,进退得礼,一下子让人心生好感。

  “这是我远房表姐,谢常华,现在宫中任御前侍卫。”楚言清见她不变,心知她只是心生疑惑,便及时出声解释,丞相府的人虽不算多,却也不少,能让楚言清出言介绍的,也是一号人物。

  “嗯,幸会。”晏祁点点头,应了她一声表嫂,几人也仅限于打了个招呼,便各忙各事儿了。

  行在回住处的道儿上,楚言清已经掩不住满腔乏意,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直让晏祁失笑,也不顾他羞的通红的脸,就将楚言清背在背上,沿途各异的目光,晏祁一律无视,楚言清最后也抵不过满脑的睡意,抵着晏祁的肩就昏昏睡去。

  晏祁将他的披风裹紧了些,脚步更快了些,走了两步却蓦地感觉到一道怨毒的目光,循着方向看过去却只看到一抹嫩黄的衣角从齐人高的草丛里一闪而过。

  晏祁蹙眉,心头莫名升起一股烦躁感,楚言清却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呓语了一声,晏祁也不管其他了,怕他着凉,便带些楚言清回去了。

  草丛中慢慢走出个嫩黄杉的人来,直直的看着晏祁的背影,眸色愈深。

  第56章 菩隐寺

  因着各国来了使臣,原本三日的水围硬是延长到了七日,晏祁自然当仁不让,需跟在后头,陆元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一改之前对晏祁的态度,前前后后跟着晏祁念念叨叨,惊呆了一众人,晏祁一开始还有些烦,久了也就任凭她念叨,只当没听见。

  鲤河旁搭了个擂台,此时已经围了一圈人,正有人在上头比试,众人又起了兴致,围上去看,晏祁却兴趣索然,跟晏征毓说了一声,便早早回了房。

  本想着给楚言清一个惊喜,便没让人通报,进门时正见着他拈着个巴掌大的红锦香囊一针一线的绣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慢慢漾出如水的温柔来。

  正看着,那厢楚言清手上的绣活已经到了尾声,葱白指头一转,在针身上灵活打了个结,檀白玉齿将棉线咬断,便没了动作,只呆呆的坐着。

  腊月的天儿已经寒了,屋里也有些清冷,他单薄的身子坐在雕花木窗前,印着屋外萧索枯树败草,莫名有些孤独冷清之意。

  晏祁的脚步慢慢顿住,看着神色茫然的楚言清,心中蓦地一痛,在大晏,男子处处受拘束,可做的事儿本来就少,出了阁以后更是只需相妻教子,一日一日都在一方地方度过,受宠的还好,有妻主的陪伴,不受宠的就凄惨了,甚至还有男子嫁出去后一辈子都未出过门,孤独一生。

  晏祁这几日忙的昏头昏脑的,从来都是早出晚归,压根没时间陪他,而楚言清从来没多说什么,直到此刻晏祁才蓦地意识到,尽管她不是有意,但她一直冷落了他。

  不知是不是晏祁的视线太过明显,引得楚言清转过头,见了她,一时愣了愣,黑曜石般漂亮的眸子一下子漾出浓浓的欢喜之意来:“妻主!”

  说着又看到了手上的香囊,便像献宝一般捧到晏祁眼前,或许是觉得这模样太过急切,他的脸蓦地泛起了些许羞意,有些不好意思:“妻主,我…我绣了个香囊给你,你看。”

  娇俏的人儿,眼巴巴的看着她,晏祁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香囊,仔细打量,红锦黑线,绣着鸳鸯戏水的样子,活灵活现,摸上去也极为平整,显然是有着极好的绣活功底。

  再抬眼看他的时候,晏祁眼底已是浓浓的暖意:“好看。”她夸了一句,小人儿就已掩饰不住满脸的喜意,又漾出几分得意之色,一抬下巴:“当然了。”小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晏祁看着一幅“你也不看是谁绣的”表情的楚言清,失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今儿天气不错,为了谢谢我的夫郎给我绣了个香囊,我带他出去如何?”

  “真的?”楚言清闻言,眼里升起浓浓的惊喜之意,本就清俊的容貌硬生生又明艳了几分,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晏祁含笑点头,心头却是叹息,她果然是冷落了他,便暗暗下定决心要多带他出门。

  “妻主,你等我!扶枝,宿宣,邓阿爹!”楚言清扬声便喊,掩饰不住满心的兴奋之色,三下两下就开始整理自己,扶枝几人本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匆匆的冲进来,却见楚言清好好的,一时有些懵,听了事情原委,才忙不迭帮着楚言清梳妆换衣。

  “少君,再上些胭脂吧?”邓阿爹是晏六新给楚言清安排伺候的老人,精明能干,儿子也是王府看门的,照晏祁的意思,楚言清身边有个经历多的老人,很多事儿都能帮着提点一下。

  “不用。”晏祁即使阻止了这位老爹的行为,楚言清即便不装扮也是极美的,妆粉胭脂这些,她实在是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