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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1 / 2)





  傅归元神色凝重,问她:“是你自己动手,他站在一旁看,竟一句话也不说?”

  见她的表情,心中又明白了。“是我低估他了,果然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闻人宴手指探到她的掌心,看到碎瓷划过的细小伤口,蹙眉问道:“疼吗?”

  “我杀了好多人,闻人宴,我已经做了好多,我不想做的事。”

  她像屠夫杀猪一样划开人的喉咙,看着热血喷洒而出。

  本是天之娇女,永远都不必手染血腥,可以潇洒自在,不必委曲求全,苦苦挣扎的活着。

  但是为了活和报仇,她杀了很多人,有通过自己的手,也有通过其他人的手。

  闻人宴将她抱住,低声道:“你不愿做的事,都由我来做。”

  高台之上狂风将心绪吹得支离破碎,又将远处呐喊带来,夹杂着血腥气。

  蒋风迟带兵一路逼近大殿,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之时,无数精兵涌出,早早包围宫门,弓箭手围满了高墙。只是瞬间,战局就被扭转。

  蒋子夜站在殿门前漠然的看着,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金銮殿之下的铺满死尸,蒋风迟带着他的兵马殊死抵抗,最后也只落得一个被俘的下场。蒋子夜从容绕过地上相叠的尸体,靴底站着浓稠的血,一步一个红色脚印,走到蒋风迟面前。

  两人押着他跪在蒋子夜面前,曾对着他殷勤讨好的宫人怒斥:“大胆逆贼,见到圣上,还不跪下!”

  “圣上?还没登基,就自称为圣上!”蒋风迟大笑出声,嘶喊道:“蒋子夜你这个贱种!”

  蒋子夜讥笑着将脚踩在他的五指上,一边用力碾着一边听他发出惨叫。满足地感叹:“皇兄啊,你怎么那么要强呢,我还以为没那么容易让你中计,你太过于自负,想都不想就带兵进宫,焉知我没有后手呢?你和父皇一样蠢,就连羞辱我,都只会用这两个字。”

  脸上笑意收起,恢复成一片森冷。“直接杀了,将他的头收好,我要送礼的,记得擦干净,不要太吓人了。”

  蒋风迟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没了声,有什么轱辘滚到地上的声音。

  蒋子夜想回去换身衣服,却又听侍从急忙跑来,慌张说道:“圣上!不好了,又有一批兵马闯入宫门,朝着金銮殿来了!”

  “多少人?”

  侍从磕磕巴巴说:“多......多到数不清,奴才也不知。”

  蒋子夜愠怒道:“去把崔尚书和季尚书都给我叫来,还有,司徒将军何在?”

  “司徒将军受了伤,司徒大小姐带着两个公子在领兵。”

  “滚吧。”

  他往回走了几步,突然意识到什么,暴躁地问:“凌王和丞相去哪了?让人去围了闻人府。”

  傅归元的兵马势如破竹,因为知晓蒋子夜的布阵,轻易就领兵攻打到了进来。司徒萋和禁军守着金銮殿,挡在叛军面前。

  司徒萋手臂上有干涸的血迹,才脱了一身铠甲又被匆匆催上马,这才知道这一波叛军是来自傅归元,心中惊骇无以言说。尤其是看到对面将士中,有几张熟悉的面孔,一颗心如同坠入冰窟。

  往日里与她同窗的好友,与司徒家结交的忠臣,竟都是欺君叛国之人,这种时候胆敢帮助乱臣贼子逼宫。

  看到蒋清渠的那一刻,她目眦欲裂,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

  “司徒萋,我们知道你司徒家是忠臣,如今胜败已定,你再守下去也只是自欺欺人的无用之举,降了吧。”

  “我司徒氏光明磊落,百年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尔等无耻鼠辈,还敢厚颜无耻劝降,为你们的家族蒙羞!枉费圣上栽培信任!”司徒萋手执银枪,站在一地血泊残肢中显得越发单薄。

  听到她说的话,几人脸色也有些难看,想强攻上前。

  蒋清渠这时走了出来,身披铠甲,眉眼中带着锐利锋芒,和往日的懦弱无能之相判若两人。

  “萋萋,让开。”

  司徒萋冷笑一声,死死盯着他,似乎想用眼神将他活剐了。“我竟不知,体弱又无能的宁世子,竟然还敢带兵打仗,见到一地死尸,没有掉眼泪吗?”

  她强忍着手上颤抖,将银枪握紧,只等他上前,宁愿拼个同归于尽。

  蒋清渠的语气冷下来,还有几分无奈:“司徒萋,让开。”

  他连名带姓叫了她一次,几乎是立刻,司徒萋的眼泪就流了下来,红着眼眶一动不动,只是看着他。

  “你何必要教身后将士无辜牺牲,百姓要的不过是一位明君,你又焉知新的君主不能做到?”

  “我司徒氏的家规第一条,便是忠君爱国,真是不敢相信,宁世子也算皇室中人,能说出这种狗屁话来!”司徒萋身后的将士也同她一般不动,决心战死在金銮殿前。

  这时崔远道却穿着身石青色文官朝服,慢悠悠走到他们二人之间,看了司徒萋一眼,笑道:“司徒姑娘何必如此顽固,你若让开,你,和你身后的人都能安全离开,若执意如此,便是株连九族的下场,你一人忠君,司徒府上下都要陪着死。”

  司徒萋拎着银枪的手臂止不住颤抖,伤口裂开,血顺着小臂往下流,她浑然未觉,好似感觉不到疼痛。

  “崔尚书,也要做欺君叛国的逆贼?”

  崔远道微微一笑:“非也,在下一开始就站在这边。”

  “你们这是要逼我,非降不可?”司徒萋说完,突然拔出腰间绑着的短刀,向脖颈挥去。蒋清渠见她的手移向腰间时,脸色就变了,等司徒萋动手时已至她身前,用手死死抓住短刀。

  刀刃仅在她脖子上划开一个细细的血痕,并没有刺进太深。

  锋利刀刃陷进他掌心,血滴落在司徒萋衣襟上。

  “松手。”蒋清渠凶巴巴地说了一句,司徒萋一愣,短刀被夺走扔到地上。蒋清渠的血还在流,他按住,然后吩咐两个人将她压下去。

  崔远道看着小姑娘悲痛的眼神,风凉道:“哎呀,以后可要麻烦了。这种女人难哄得很,吃软不吃硬,你可别硬来,多在她面前装可怜认个错也就过去了。”

  徐子恪骑着马从后面急急赶过来,看着蒋清渠的伤,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我听说你们俩打起来了?她怎么只割你的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