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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1 / 2)





  殷梨亭这才走过来低声说:“四哥,你别吓唬小师妹,你看她都要哭了。”

  莫声谷没开口,但脸上也是类似的意思。

  张松溪看看雪竹,直觉她根本不是想哭,而是不想被人那么抱着,遂开口道:“二哥,放小师妹下来吧,她似乎不习惯被这么抱着。”

  俞莲舟低头看了看雪竹,雪竹抬头,那双乌黑的大眼睛竟然已经湿了,随后她趴到俞莲舟肩上低声呜咽起来,肩膀一耸一耸,哭声却极为压抑,看着好生可怜。

  俞莲舟立刻怒目瞪着张松溪,道:“还不道歉!”

  张松溪也没料到雪竹竟然当真哭了起来,一时间慌了手脚,不由得想起以前他这样和六师弟、七师弟玩两人明明都很开心,为何小师妹竟会哭?

  莫非是男女有别,她不喜欢这样?

  张松溪本无恶意,眼见如此情形,立刻诚心诚意地柔声道歉。

  雪竹趴在俞莲舟肩上只呜咽着不吭声,宋远桥、俞岱岩相继开口说了张松溪几句,张翠山、殷梨亭、莫声谷碍于长幼辈分不便开口,只能以眼神表明自己的心情。

  俞莲舟抱着雪竹往外走,说是带她出去看看花鸟,或许她会好些,几人都觉得有理,相继跟出门。

  张松溪有意无意地被推到了最后,他无奈地笑笑,举步跟上,忽看到伏在二师兄肩头的女童抬头对着自己挑眉笑了笑,脸上干净的很,哪里有泪水的痕迹。一时间,张松溪竟有些哭笑不得。

  枉他自负才智,居然被一个三岁的女童戏弄了一把,偏偏他还理亏在先,什么都说不得。她若是一直骗过去也就罢了,偏还让他知道她只是做戏,这般孩子气的举动,他先前怎会错以为她是何方高人返老还童,分明只是个聪慧过人的孩子罢了!

  张松溪自然不知他这一念之变,就从九分正确到了三分正确。雪竹的确不是返老还童,但也并非只是聪慧过人的孩子,以这一生而言,她或许的确算得上“生而知之”——因她还清晰地记得自己曾名瑶光,拜师华山纯阳,曾历经安史之乱,曾见咸阳宫阙,曾与人在月圆之夜一剑相决。

  瑶光以为自己已死了,虽有遗憾,却不后悔,在死生一线之间,她确有所悟,纵然这领悟来得太迟,也好过一生蒙昧不知。

  瑶光始料未及的是,自己竟会以婴儿之姿再一次醒来。她花了整整一月才接受这般现实,随后为了抓住那一丝生死之间的明悟沉入思索,这一长思就过去了三年,倘若这一次她不是身在武当,而她如今的“师父”不是道家高人、武林泰斗,恐怕她这一次就等不到平安长大了。

  三年已过,瑶光受武当照顾良多,又怎可能以这般幼童之姿脱离武当?

  罢了……

  她已不再是昔日的她,拜入武当又如何,如今她的师父师兄待她如此,恩重情深,尚未图报,怎能割舍?

  作者有话要说:原著里,武当确实是不收女弟子的,不过这个是同人吗,所以就开个后门让瑶光进去了。有关育婴的种种困难,大家不要深究了,反正孩子养大了(……)。

  姬友说,如果是为了武当背景,也可以设定瑶光这次是武当七侠里某一位的亲人,然后带上山被张三丰教导长大,我翻了翻原著,除了宋远桥明确有妻有子,张翠山吗大悲剧大家都知道,殷梨亭有个未婚妻又没了,其他几个好像没提过亲人之类,我又不想让瑶光和那宋青书成姐弟,索性金手指开大一点变成金大腿,直接是张三丰的关门弟子好了。

  。

  为什么我非要扒着武当不放呢?

  一:武当算是道门的。

  二:张三丰九十寿诞和百岁寿诞各出一件惨事,实在令人唏嘘。

  。

  写同人的意义何在?

  弥补遗憾,改变悲剧,又或者单纯只是喜欢某个角色,因为这样的爱与遗憾我才会动笔,所以我的同人绝不会跟着原著剧情走,看着悲剧发生来一句“这是命”,擦,原著都这模样了同人还这样,我是脑子有坑啊!只要在合理范围内,能改的,我就要去改,要改得理、改得大胆。

  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写原创角色的理由。

  我认为,在原著的世界中,每个角色的性格早已确定,性格决定命运,可以说,即使把事情重演几遍,很可能最终也还是原著的那种发展,想要打破这个局面,需要的是外力,不管是穿越还是重生,都属于这样的外力,它带来的是原著所没有的、来自于外部的干涉。瑶光并不知道剧情,也不存在什么为了改变而改变,她只是存在着,从她身边开始影响,就像往水里丢了个石子,最终涟漪能扩散到哪里,那颗石子自己也不知道。我要的就是这一点变数,不需要她刻意去做什么,而是顺着这一点变数,给那个世界一种别的可能。

  ☆、第40章 天才师妹

  时光荏苒,匆匆两年过去,武当派的小师妹也过了五岁生辰。

  自从“雪竹”三岁开口之后,武当七侠的生活就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在那之前,他们一直对这年岁相差甚远的小师妹怜之爱之,就如同爱惜自己女儿、妹妹一般,但凡人在武当山上,每日总会拨出时间去陪伴这位小师妹,耐心地读书给她听,见她笑时也不由得会心一笑,几人原本还有些担心等到开蒙之时,小师妹不能说话的弊端会显现出来,几人凑在一起为了如何教导小师妹也不知讨论了几次。天幸他们所讨论的法子全都成了不必要的,他们的小师妹并非天聋地哑,只是说话的时间迟了那么一些,几人也就把课程摆上了日程,然后,他们就相继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这个世上有一种人叫做蠢材,天生蠢笨,无论如何悉心教导,他也什么都学不会,直让人恨不得一巴掌刮醒他,要是再加上一点好逸恶劳、好吃懒做,那简直让人难以忍住愤怒,谁若是摊上这般的徒弟又或者同门,那恐怕是难以真心喜爱他。

  这个世上还有一种人,叫做天才,天赋其才,天予其知,仿佛生而知之,触类旁通,无论什么都一教就会,这样的学生固然会让老师极为开心,却也会令他的同门师兄承受极大的压力。

  试想一下,一个年龄还不到自己零头的孩子不管什么都是一学就会,眼见着就要比自己懂得还多了,任何一个心智正常的男人能视若无睹吗?

  武当七侠里较年长的几位早已有了当师兄的经验,因年岁差别,待小师妹更似待女儿一般,宠爱非常,像是殷梨亭、莫声谷则因入门晚,一直都只被师兄们照顾,好不容易有一次当师兄来照顾师妹的机会,两人虽不肯说,心内早就跃跃欲试、摩拳擦掌了很久决心做一个好师兄,一定好好教导照顾小师妹。常理来说,有这样的师兄们,定然会是同门融洽、和乐融融了,可是,眼下的情形时 ,师兄们眼看着就要无用武之地,反而要担心自己将来教不了小师妹、或者要向小师妹讨教了。于情于理,怎能容忍!

  如宋远桥、俞莲舟这般年长的几位暗自用功,把那些往日参悟得不太透的道家典籍都翻出来再看几遍,如张翠山、殷梨亭、莫声谷这样还能用少年来形容的几人可就是用功在明面上了,每每张三丰去教导“雪竹”的时候,三人全都紧跟着一起,生怕落下进度,饶是如此,三人还是对小师妹堪称恐怖的学习速度感到害怕,原先多少自觉天资尚可、偶尔还偷得浮生一日闲的几人立刻勤勉了十倍不止,若不是张三丰阻拦,只怕武当山上就要出现悬梁刺股,萤囊映雪了。

  在这样浓厚的学习氛围下,武当派的弟子几年间武学大有进益,文学也大有进益,哪怕是从前好武不好文的七侠莫声谷也能出口成章。

  至于引发这一切改变的当事人本人……

  幼小的女童抱着一柄桃木削成的短剑坐在乔木下,静静地看着垂珠般挂下的紫藤。

  小小的花朵簇成一束,便是淡淡的紫汇聚起来,也成了一整片浓密的紫色花海。

  这一树紫藤可以说完全是她看着长大的,花开花落,年复一年,原先只有几支藤蔓的紫藤也密密地缠了一树。

  草木荣枯,年年有序,死生之间,一线之隔。

  她曾见生,亦曾悟死,如今终于明白了太极两仪之间那一丝转化从何而来。

  生以死为终,死以生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