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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1 / 2)





  “如果臣说,虎符不在臣的手中,陛下可相信么?”她的神情很自然,像是平时在绿倚阁内与他闲谈一般的闲散。

  凤紫潋狭长的眼眸里流转着重重复杂的光芒,眼前的这个女人……他痴痴的等了她十几年,而她却一直都未能认出自己,也或许是她早就想起他们二人少时的事情,只是她不愿承认罢了。

  更何况,眼下她身边的男人,并不止他凤紫泯一个。

  “孤从未认为你的手上有调兵虎符。”凤紫泯的心开始一点点凉下去。目光也变得无奈,他低叹一声,“云裳,你为何要与他一起骗我?”

  他没有自称孤王,而是用了“我”。云裳一惊,抬头看他,不解其意。

  “陆慎通敌之事,你明知,却为他精心掩盖。难道你们……要一起图谋孤的江山么?还是你楼大人一时慷慨,打算讲大凤朝的锦绣河山拿去送予苍浯做新皇的贺礼?”

  陆慎,通敌……苍浯,新皇……

  云裳的眼眸蓦地睁大,这八个大字,让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然而这副神情落在凤紫泯的眼中却已经变了一种味道。

  “陛下的意思是……陆慎私通敌国?”她还是不能消化掉这突来的消息。

  “是与不是,一问便知。”凤紫泯已经转过身,不再看她,袖子一挥,红栌重新打开殿门,此时,云裳才发现,原来在自己被凤紫泯盘问的这段时间内,银安殿的门外也已经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少将军陆慎被捕了。

  几乎是没有反抗没有打斗,就那么束手就擒了。

  银安殿的大门慢慢张开一条缝隙,又一寸寸的变大,终于,殿外的阳光撒了进来,被人按住双肩的陆慎比平时矮了很多,他半弯着腰被人押了进来。这一幕被云裳看在眼中,她终于明白了当年楼铎说过的一句话。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她甚至想着,凤紫泯不过是借助旁人的这封密折奏报走个过场,实际上,他早就想杀掉陆慎和她。

  这两个人,一个是掌握着大凤朝的财团,一个是掌握着大凤朝兵部的将军。

  一个有钱,一个有兵。

  而他们二人却还是有过私运粮草这样过节的一对患难兄弟。

  这些原因纠结起来就足够让多疑的凤紫泯杀他们一百次,一千次。

  而他们能活到现在,看来,是边境的战事已经稳定,边疆无忧,也就不再需要这些马上饮血的兵将。

  飞鸟尽,良弓藏。

  云裳的嘴角浮出一点冷笑,手中画着尊贵赤凤的密折在她的手中滴溜溜的打了个转,如同她平时婉转酒杯时候一般轻松。

  “陛下要做什么,就请便吧。”她转过身,彻底不再看他,也不再看陆慎。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如斯窘迫,她已经不忍。

  凤紫泯袖中的手掌被握成一个拳头,骨节泛出青白色来,然而他的神色仍旧是淡淡,“来人,押入天牢。”

  亭奴为难的走到她的面前,侍卫们也都围上来,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伸手制住她。楼大人,平时待他们也算不薄。

  云裳抿唇一笑,“不必麻烦各位,我自己走。”

  通向天牢的路并不短,但云裳却觉得很快就走到了,一路上,她的脑子里不短浮现着楼云钰,楼云霓,香香,旻言,如意这些人的面孔,她出了事,莲心小筑的人会不会也受到牵连?最后,还有莲准……

  他昨日出门一夜未归,是否也是和这件事情有关?

  原来,原本以为自己可以随时甩袖子走人的她,已经在这片大凤朝的错综复杂的土地上衍生出这么多比土地上的纵横纹路还要错综复杂的感情。

  无尽山的山洞马上就要打通,那是她的归家之路。

  云裳抬眼眺望西北,西北方,山无尽。

  亭奴待她和陆慎不错,特别嘱咐了守监牢的头目分出两间最好的监牢来将二人关押,而陆慎却在此时突然开口,“不必如此,我二人只要相邻就好。”亭奴为难的看了一眼云裳,云裳一愣,随即明白他的意思。这一次的事情显然是有人在背后给他们二人捅刀子,那么也就极有可能利用他们二人关押在监牢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而下毒手。

  陆慎不放心,他要在她的旁边,看着她,守着她。

  云裳此时心中一点害怕的心情都没有,大牢,她是第一次坐,不过,这一次有陆慎相伴,她忽然觉得坐牢并没有那么可怕。

  “好,只要湘公主没有意见,本官也没有意见。”到了这个时候,云裳还不忘打趣。

  亭奴摇了摇头,只得将二人的牢房安排在一起。

  一夜无话,第二天,第三天,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或许,这就是此时无声胜有声了罢?

  云裳感到奇怪,她居然能够猜测出来此时的陆慎在想什么。

  有人告发他们二人私通敌国,他们二人却来个三缄其口,这,也会为两个人争取来一点生机。

  第四天,终于来了一位故人。

  却是一直在倾芙园当中圈禁的楼云钰,他惊获消息,在银安殿外跪求一夜才获准前来探监。

  “四哥?你怎么来了?”云裳踱步到栏杆之前,有些惊喜。

  楼云钰眼眶一酸,“云裳,你瘦了。”

  云裳苦笑,“在这鬼地方谁还能胖起来不成?没死,就算是好的。”

  “这一次……”楼云钰说不下去了。

  “我凶多吉少。”云裳神情淡淡,替他说完后面的话,楼云钰低头不语,这话题沉重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四哥,不必为我难过。”她探出手,隔着栅栏为楼云钰擦去滑到腮边的泪水。“随母亲回到扬州的时候,数年前重返京城的时候,大哥二哥死于非命的时候,我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已经有太多太多次,我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然而多少次,我都死里逃生,这本身就是老天爷的眷顾。大概是我的这条运气的线拖得太长,太细,终于到了该断掉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