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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小晚立在路旁,双手抱着肩膀,低头不语;周寒玉忍不住自己的好奇,东张西望;妙音则是前去联系风月楼的弟子。

  而沈霁筠独自一人站在角落,形影孤立。

  虽然他一身病骨,但依旧身形挺立,静静地注视着谢小晚的后背。

  须臾之后。

  妙音重新回来,说:楼主,我已经联系上了风月楼的弟子,现在别院落脚,他们很快就会派人来接楼主。

  谢小晚的目光落在脚边,没有反应。

  妙音又问道:楼主?

  谢小晚如梦方醒,点了点头:按照你说的办吧。

  妙音的能力不容置疑,刚落地到小城,她就安排好了一切,连住处都已经找到了。

  那是一处幽静雅致的别院。

  院落宽阔,住下四人绰绰有余。

  刚在小院安顿好,天色就变暗了下来。

  一颗颗夜明珠亮了起来。

  洒下的光辉莹莹,照亮了一方天地。

  旅途劳顿,应该好好休息一夜。

  可谢小晚的心中有事,躺了半天还是睡意全无,他干脆披上了披风,推门走了出去。

  妙音侯在门口,见谢小晚出来,不免跟了上去:楼主

  谢小晚:我出去走走。他又添了一句,不用跟着我。

  妙音只好止住了脚步。

  夜色浓郁,月朗星稀。

  谢小晚穿过游廊,来到了庭院之中。

  进来的时候没有发现,现在才看到,原来庭院里栽种着一棵桃树。

  南州气候宜人,四季如春。

  就连桃树也是长盛不衰,在月色笼罩下,淡粉的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就犹如一场小雨。

  谢小晚抬手,其中一片花瓣恰好落在了他的指腹。

  也不知,当年种下的桃花如何了。

  话语声从谢小晚的身后传来。

  谢小晚回过了头。

  冷清的月色流淌在了地面上。

  不知何时,沈霁筠站在了走廊下,手中端着一个酒壶,远远就能闻到一股酒香。

  谢小晚捏碎了手中的桃花,突然开口:你从不饮酒。

  沈霁筠:是。

  沈霁筠是一个剑修。

  剑修最重要的就是手稳,喝酒这件事,是被绝对禁止的。

  酒,百害而无一利。

  酒后乱人心,而心乱了,自然就拿不稳剑了。

  沈霁筠低声道:往日不饮酒,是为了握剑;而如今饮酒,只是为了慰藉。

  谢小晚瞥了一眼:酒好喝吗?

  沈霁筠摇头:不好喝。他顿了顿,又苦又涩。

  谢小晚大步走了过去,一把夺下了他手中的酒壶,仰起了下颌,将酒液倾倒入口中。

  他大口饮酒。

  待到壶中没有一滴酒,这才停下了动作,伸手擦拭了一下沾在唇边的液体。

  果然不好喝。谢小晚说。

  凉亭下方,两人面对面而站。

  谢小晚掀起衣角,坐在了其中一张石凳上。

  沈霁筠迟疑了一下,也坐了下来。

  呼

  一阵风吹来,桃花花瓣簌簌作响。

  沈霁筠正要开口:你

  谢小晚打断了他的话,直言道:你不用再问我原不原谅了我原谅你了。

  他放缓了声音: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想,云竹君也不用一直被困于过去。

  放下。

  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沈霁筠不用一直内疚,而他也不用为此纠结犹豫。

  话音落下。

  沈霁筠给出了回答:小晚,我要死了。

  谢小晚皱起了眉头:为何?

  话一脱口,他就反应了过来。

  沈霁筠本来就变成了一个废人,又强行用了一道霸道磅礴的剑气,直接损坏了身躯,现在也只是在苟延残喘。

  他确实会死。

  而死,只是迟早的问题。

  死亡,就如同是一场大雪,能够将以往的过去都覆盖其下,白茫茫一片再也找寻不见。

  若是沈霁筠就这么死了,那谢小晚便会对他有所亏欠,再也无法问心无愧地进行下一场情劫。

  他也永远忘不了沈霁筠。

  这一切就好像是沈霁筠在用一条命,强行留下一道深刻的痕迹。

  谢小晚想到了什么,直直看向沈霁筠,脱口而出:你是故意的。

  沈霁筠的眸光一沉。

  谢小晚步步逼近,声音清脆:空度,对你名声在外,空度畏惧于你,第一次在东荒荒野,若是你直接用剑意逼退,他必定不敢再跟上来。

  但是你选择在空度面前暴露破绽,使得他将信将疑地跟了上来,这就出现了飞舟前的那一幕。

  你明明可以不用这样,却强行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我的愧疚。

  谢小晚止住了话:云竹君,你说,我的猜测对吗?

  沈霁筠没有狡辩,直接认了下来:对。

  谢小晚哼笑了一声:我何德何能,让云竹君如此殚精竭虑,筹谋策划。该不会,一切都是假的吧?

  沈霁筠:你说得都对,不过我真的会死。

  谢小晚:什么?

  沈霁筠重复道:我真的会死。

  谢小晚侧过头:然后呢?

  沈霁筠起身。

  原本他坐着的时候,谢小晚还能高出一截,现在站了起来,就压下了一片阴影。

  沈霁筠认真地说:能不能不渡情劫了?他又添了一句,在我死之前。

  第51章 海上明月

  夜凉如水,星月交辉。

  沈霁筠的声音低沉沙哑,在寂静的庭院中,格外的明显。谢小晚都能听出其中包含着一种哀求的情绪。

  沈霁筠低垂着眼皮:可以吗?

  他甚至都不敢看面前的少年一眼,生怕被无情地拒绝。

  当年在云竹峰上,那个无欲无求的云竹君想的是,这个凡间少年的以后已经与他无关,只要不和林景行在一起,这个少年和谁共度余生,都和他没有关系了。

  这才没过去多久,沈霁筠就已经换了一个想法。

  如今的他,就连想到谢小晚和旁的人亲密一些的画面,心头就会涌上来一股无法遏制的疼痛。

  这是他的。

  他的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