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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2 / 2)


  第六十二章

  殷予的动作顿了顿,心中的怒火和糟糕的情绪让他无法再理会这些人, 可理智不容许。即便他不在意, 怀中的少女还等着要一个真相。

  魏元音拽着殷予肩膀的一丁点布料,从他怀中滑下来, 便看着太医浩浩荡荡地跪在地上, 或是茫然或是惊恐, 全然不知究竟为何兴师动众。

  林太后定定看了一会儿殷予和魏元音, 又扫过所有太医,目光捉摸不定。

  “诸位太医不要愣着了, 快快看看这究竟是什么药。”殷承晖总算抓住了一丁点不用处理公事的希望, 总想着赶紧把此事了结好让殷予消气。

  他见郭嬷嬷不动, 又去看林太后:“母后。”

  林太后望了望这满殿的人, 再看一如既往没什么出息的幼子,闭了闭眼睛:“随意吧,哀家乏了。”

  她抬起手, 立刻有人过去搀扶。

  魏元音目送着这位笑傲了两代后宫的女人, 莫名看出来几分萧条。

  殷予却懒得看, 抬手让人将搜出的□□呈上来供诸位太医一一分辨。

  “这……”最先品尝的是太医院院正,他沾了一丁点白色粉末,仔细在鼻端嗅了嗅, 许久才皱了一下眉头,又用舌尖小心地沾了一下, 才皱着眉去看其他人。

  在场十八位太医,每一个人都用不同的方式一一分辨, 最后才整齐划一地朝殷予几个人行礼,颇为不解。

  “陛下,摄政王,公主殿下,这瓶中装的,应当是普通的糖粉。”

  “不可能!”榛叶瘫坐在地上,神情崩溃,声嘶力竭。

  魏元音指尖微微动了一下,看了看榛叶难以置信的模样,又将目光定在太医院院正手中的瓷瓶上,若有所思。

  “只是糖粉。”殷予似是轻笑了一声,但是不带感情,更没有什么温度,他目光划过瓷瓶,又落在已经惶恐至极的榛叶身上,“究竟是谁给你的勇气,去污蔑祁安公主,本王的未婚妻呢?”

  “我没有……不是……”意识到自己将会落得什么下场,榛叶的眼泪也不是之前那边故作楚楚可怜,是真的不受控制的惊恐。

  “所以,是谁?”殷予凛冽的目光几乎要将人冻住,弥漫出的杀气令人喘不过气。

  听到摄政王这声诘问,榛叶顿时面露恍惚,甚至是对于下场的恐惧,但依然喃喃道:“没……没有谁,一切都没有谁。”

  魏元音垂下眼帘,若说让她这么容易说出来必是不可能的,能洗刷自己的嫌疑已经不易。

  “那你为何污蔑于我?”

  她只这一句话,仿佛启动了什么机关,榛叶立刻抬起头,目露恨意,仿佛当下便能将魏元音剥皮扒骨:“你不过是个养女,若不是陛下认养你,现在只是个孤女罢了,凭什么高高在上!仅仅是不如你意便将我打发去膳房。”

  “仅仅这样?”魏元音定定地看着她。

  “是。”榛叶自知时日无多,毫无避讳地露出真实情绪,“这皇宫不是你赵郡,你封了公主也不一定就可以胡作非为,原本这里头的腥风血雨是你一个乡巴佬想象不到的。”

  “关进天牢。”殷予冷淡地吩咐。

  他全心全意都放在了魏元音身上:“你无须在意。”

  “我没有在意。”魏元音摇摇头,“她说的是对的。”

  这后宫之中原本就是腥风血雨和勾心斗角,如今如同殷承晖在位时这般空旷已经是举世奇葩,所以她之前并不很当回事,毕竟那些她名义上的后母再多也与她无关。

  可她还是妨碍到别人的利益了。

  这些人处心积虑,或许也不仅仅就是冲她而来。

  她将手塞进殷予的手心里,坦然笑道:“春日还未过去,多少单薄了些,手冷。”

  殷予默不作声地将白皙柔软的小爪子仔细包好。

  榛叶被侍卫押送离开,其余的人四散离去,回音宫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看不出是否少了一个膳房洒扫的侍女,也看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皇叔。”殷承晖还是踟蹰地看着殷予,口中发苦,“既然事情过去了,您就别……”

  “你以为我是在置气。”殷予笃定地打断殷承晖,扭头对魏元音道,“这几日你都没落个安生,先去休息吧。”

  魏元音心知殷予有事要交代,点点头便朝着内殿去了,顺便嘱咐殷予的人将月白她们从寿安宫接回来。

  眼见魏元音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殷予柔和的面色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承晖。”

  “皇叔。”青年皇帝的声音有点抖,他从来都没有这般没找没落过。

  “或许是我插手太多了。”原本想着带着皇室度过前世的那一劫,可皇室的劫难却始终来自于自身,前世没有他,殷承晖还不至如此玩世不恭,少了份责任到底是少了担子。

  “不是的皇叔,您做的一直都很好,侄儿自愧不如。”殷承晖少了在林太后面前做戏的成分,真心实意地惶恐起来,“您不要为此事寒了心,我宁愿立刻写了诏书退位让贤。”

  “殷承晖!”殷予寒着脸一声怒喝,“你这是想将我置于不义之地!”

  “皇叔……我确实不是这块料子。”殷承晖欲哭无泪,“我一直都不想,从未想过……根本不明白父皇究竟是怎样个想法,我只想当个富贵闲人,安安稳稳做个公子哥。”

  “先帝选择了你。”殷予淡淡道。

  “皇叔……”殷承晖惶惶不安,敬询太子长他十余岁,从他记事起,那位皇兄便已出入朝堂,备受赞誉,然而,他亲眼看着那青年如何在母后面前生疏客套,又是如何在暗地里被父皇训斥。身为储君,承担的远远比他得到的便利要多得多。

  也因此,他太庆幸自己上面有着那样以为皇兄。

  然而,从十五岁那一年,同西秦惨败,一切都破灭了。他不知为何,前面还有诸多皇兄父皇弃而不取,反而立他个胸无大志的太子。

  幸而还有摄政王,他才实实在在松了口气,如今,竟然皇叔要舍他不管。

  “承晖,你很清楚这江山不简单。”殷予站在回音宫门口,望着外面,一丛丛菊花被魏元音照料的好好的,他忽然想起来当年父皇抱着他说了那么多的‘情非得已’。

  母妃,便是因为那些情非得已,才彻底冷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