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班尼斯是个精明的主儿，单就他身后的格列菲兹，也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所以，综合起来，班尼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就只因为他是战斗力超强的人造人，所以想利用自己去救威尔斯？

  罗维想到这里，心情不免有些淤塞。

  如果这是真的，那这是从格列菲兹将安琪推给他的那一刻就是设计好的，还是说，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异常巧合？

  罗维一掌拍下青鸟的控制台，控制台的诸多仪器因为这猝不及防的一击，晃了晃。

  青鸟感应到精神力的波及，担忧地问道：“夫人，你还好吧？”

  “我没事，我很好。”罗维咬牙切齿地回了六个字，转身回休息室。

  这个泰伦斯星云，他来了这么久，没有一天不是生活在算计之中的。

  心好累，难道在这里，真的一个人都不能相信么？

  以前在地球的时候，每天都生活在与丧尸斗智斗勇的不安定日子里，后来好不容易逃离了地球，却到了这个地方，还是每天算计阴谋纷争不断。

  这么多年了，他也一直遵循着人造人程序的设定在走，在生活，但就刚刚的那一瞬，他忽然觉得好累。

  胸口还藏着威尔斯的照片，罗维默默地爬上，床，静静躺着，拿出照片，眼睛盯着照片里的威尔斯。

  似乎是第一次这样仔细去看一个人的眼睛，他忽然发现，威尔斯的眼睛也不是纯净的黑色，而是带一点咖啡深棕的颜色，虽然总是笑着，但双眸里却是沉寂如水，让人莫名地感到安心。

  看着看着，他忽然想到一句话：眼睛能够映射出人的心灵。

  这在以前，罗维是不相信的，可是，看着威尔斯的眼睛，罗维却觉得，这样的说法似乎也有些道理，至少，照片里的这个alpha，他的眼睛就能给人一种很安定的感觉。

  罗维微微弯了弯唇，一瞬间觉得自己有些苍老。

  是了。

  他已经活了多少年了？几百年？几千年？

  记忆从最初延生至最后，他甚至都看不到终点。

  漂泊了许久，心也跟着沉浮不定，不知道哪里才能够停泊，让他觉得安稳。

  罗维有一瞬间的震惊。

  心？

  他刚刚想到了心吗？

  他是人造人，也会有心？也会有这种漂泊不定的烦躁感么？

  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罗维觉得自己更加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