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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刺青(3)(2 / 2)


  缪言像温水,那贺月洲便是冷铁。

  “你好漂亮。”贺月洲微微侧头俯在缪言脸颊旁嗅了一口。

  “还好香。”

  她们的距离足够让缪言闻清贺月洲身上的烟草味有多劣质,足够让缪言看清贺月洲胸前的肌理,更足够暧昧化她贸然的靠近。

  缪言轻轻蹙眉,微笑抬头:“你想泡我吗?”

  她轻柔的声音像飘浮在空气里的羽毛。

  冷风穿过窗户吹在贺月洲几近裸体的上半身,但她抖都不抖一下。

  只有从她随手挽起的头发里滑出的泛黄发丝滑过缪言的脸颊。

  贺月洲慢慢站直:“可以吗?”她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刺青,拿手触摸它结痂后的粗糙,随后拿起黑色衬衫套上,单手扣扣子,她眼神不在缪言身上:“殷延配不上你的。”

  “你为什么纹他们?”缪言答非所问。

  “家里人供养他们。”

  “昨天和罗懿吾做了吗?”

  “当然。”

  “背得动他们吗?”

  “背得动怎样,背不动又怎样?”

  贺月洲扣完了衬衫的扣子,站到缪言面前:“该轮到我问你了。”

  “你怎么看上殷延的?”

  “用眼睛看上的。”

  “他来了吗?”

  “楼下。”

  “和你说起过贺月洲吗?”

  “说过。”

  “我猜你见到我应该很好奇。”

  贺月洲换好裤子坐在沙发上,拍了拍沙发的软垫。

  缪言坐了过去。

  “烟鬼的嘴都很臭的,你知道吗?”贺月洲对缪言说,“但我亲过他。”

  “他说过。”缪言觉得贺月洲的表情像蒙了一层纱,让她捉摸不透。

  贺月洲嗤笑:“怎么什么都和女朋友说。”

  她对上那双具有审视意味的丹凤眼:“不过他跟你说了什么我一点不在乎,我只觉得他可怜。”

  她从桌上烟盒里抽了一根烟衔在嘴里,把打火机递给缪言:“帮我点。”

  “你有手。”

  “不点我就没办法说了。”

  “可以不说,没人逼你。”

  贺月洲啧了一声,收回了打火机,点上。

  她吸了一口又吐出:“我在一次聚会上认识他的。”

  “你爱过他吗?”缪言心头涌上的怪异感愈来愈甚。

  贺月洲似乎是在回忆,她问了缪言一个问题:“他爱你吗?”

  或许觉得这个问题有些不适合当作她们的问答,贺月洲思索了一下:“我对他的报复心远大过好感。”

  有一些秘密在破土而出。

  “因为爱不平等?”

  贺月洲把烟吐在了缪言脸上,缪言呛到咳嗽了好几声。

  “你听谁说的?”

  “殷延说的。”

  “又是他。”贺月洲发现她没那么了解殷延。

  “你看过《恶意》吗?”

  缪言点头。

  “也许,大概就那个意思。”贺月洲看着窗外自由翱翔的野鸟恍了神。

  “我剖析他,给他救赎,给他共鸣,把他拉出来,又踢回去,只是因为我觉得他比我过得好。”

  贺月洲转头看着面前的女孩,眼睛里没有什么情感:“他想逃避的生活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我不是什么高级货色,我活在社会的最底层,身上套了数以百计的枷锁,每天都在摸索怎么揣测人的心理。”

  “你真下头。”她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所以连分手的说辞都是精心编排,目的把见过希望的人再次推入沼泽。

  缪言拒绝关心贺月洲的生活是在怎样可怖的泥沼里,她就这点也足够让她唾弃。

  贺月洲单手撑着脑袋斜靠在沙发上:“在你不知道我的事情时不要拿你的道德底线束缚我。”

  “分手的时候他说喜欢我,所以我还良心发现跟他说他这个人有多像小丑,他早该醒醒了。”

  缪言凑近她的脸:“他被你折磨了很久。”

  “他自己作茧自缚罢了。”贺月洲撩起缪言的头发轻声说:“不是碰到你了吗?”

  “他活在你的阴影下。”缪言的语气冷了下来。

  贺月洲像是听到了很可笑的事情:“怎么了,是怕我跟他的羁绊比你深还是怕死灰复燃?”

  缪言一点都摸不透贺月洲活络的心思,她每次都拐着弯刺她的软肉。

  贺月洲自顾自地讲:“我和他,没可能。他不是斯德哥尔摩,我也不是施虐狂,我们甚至都不在一个世界,能在一起才是见鬼。”

  她抚摸着缪言黑色的头发,终于露出了缪言可以肯定的表情:“你们能在一起不是很好吗?我真心的。”

  贺月洲起身:“可我有别的要跟他讲。”

  她下楼下得很果断,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缪言以为她这时该惧怕些什么,但她又觉得不会出事,因为人都是一个矛盾体,她是,贺月洲也是。

  楼下纹得很快,罗懿吾在纹身途中并没有和殷延搭话,只是中途有几针扎得特疼。

  在包完保鲜膜的时候,殷延看到了贺月洲。

  她说:“好久不见啊,殷延。”

  梦魇之所以是梦魇,是因为它掘开了人心里埋地最深,最想逃避的东西,然后日夜裹挟着他,让他不得安宁。

  但梦魇始终都只是梦魇,虚张声势的样子,他能一击就破。

  而他现在站在了她面前。

  “好久不见。”

  贺月洲站在楼梯口没动,她不准备靠近殷延:“最近过得好吗?还做噩梦吗?”

  “过得很好,一夜无梦。”

  “还喜欢我吗?”贺月洲环着手臂靠在楼梯口。

  这次是殷延静静地望着她,过了一会才说出他的话:“你像小丑。”

  从刚开始贺月洲下来罗懿吾就觉得她和殷延之间很奇怪,当殷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罗懿吾一拳打上了殷延的脸,殷延被打得头别了过去。

  但殷延没有很惊讶,他依然镇定地把头转回来,不知道流没流血,但肿起来是肯定的。

  “罗懿吾你他妈有病?”缪言在楼梯上破口大骂,她根本来不及去拦罗懿吾,她压根就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差错。

  “那你他妈交的什么男朋友?”罗懿吾也吼她。

  “那你交的什么傻逼女朋友?”缪言差点被他气晕。

  “罗懿吾。”贺月洲喊了一声罗懿吾,罗懿吾瞪了一眼殷延,走到了贺月洲旁边。

  殷延看了一眼楼梯上表情愤怒,面容有些扭曲的缪言,像被踩尾巴后炸毛的猫,没平时那么好看了。

  缪言平时什么样子他都见过,唯独没见过她真的生气的样子。

  觉得可爱,也觉得眼睛酸,他有点想笑,不过不合时宜。

  他庆幸自己遇到了真的救星。

  “你们说得我都听得到。”

  殷延对贺月洲说出了他最后想说的话:“贺月洲,我也跟你说些话吧,我不爱你,我们事情本来早该结束了。”

  “你纹地藏报复不了他们中任何一个人,还给自己套了层仇恨的锁,每天被折磨,你和我一样可怜。”

  “我逃避了很久,不过我还是比你幸运,遇到了真的想帮我走出来的人。”

  “我希望你也遇到,就这样吧。”

  殷延看着缪言:“我们走吧。”

  缪言踩着楼梯跑了下来,抱住他的手拉他跑出去,头也不回,她皱着眉毛看着他脸上的伤问他:“疼不疼啊?要不要去药店问问?”

  殷延说:“一点都不疼。”

  他想笑一下,但是扯到嘴角就特疼,他倒吸了一口气。

  “别笑了,疼死了。”缪言把头蹭到他怀里,殷延顺势抱住她。

  “不疼,我说不疼就不疼。”

  缪言抬头,她眼睛都红了:“那你待会还能吃东西吗?”

  “能。”不能也能。

  “今天还是你生日,怎么就挨了顿打?”

  “他帮我把身上倒霉的事情打走。”

  “生日快乐生日快乐生日快乐。”缪言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

  殷延问缪言为什么一直祝他生日快乐?

  缪言说:“魔法打败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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