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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1 / 2)



昏暗的夜路



寂静的公园



银色的月光温柔地洒落



仰望着空中白色的月



不禁叹了一口长气



——————



非常的沉重———



非常的迅速———



某种力量紧逼而来。



眼前是———划破周围翻卷的阴翳,比深沉的暗夜还要浓郁的黑色形体。



没有去理解的时间。



只是有一阵风袭过来———这样的感觉而已。



视界急速反转起来。挂在空中的月映入眼帘。



下意识地———发出了嘶哑的惨叫。



———赤色的月



———如此



———冷彻



———可怖的月



凝望着宛如压在头顶一般,无边的月。



———好可怕



———被吞噬掉一般



听到了水的声音。



如同湖面的波纹扩散开来般静谧。



沉没———



———渐渐向水中沉没下去



好暗———从湖面渐渐沉没下去———



———好冷



啊啊,月如此之红———



黑暗的世界



之中



鲜红的月———



这是梦———



孤单地身处无法醒来的梦中———



———我在做着梦



黎明



忽然地,我从梦中醒来。



枕边的时钟,喀锵喀锵地,有节奏地发出显示自身存在的声音。



望过去时,午夜已然过了数分。



为什么会醒过来呢。



并不是自夸,我是一旦睡下便会一觉睡到天明的类型,连梦也未曾做过。



尽管如此,我却在这个时间清醒过来,这种状况只能说是一种异常。



或者说,我的感觉被触动了———是有什么———出现了吧。



我坐起身。



从窗口射入的白色月光,将室内的一切凸现出来。



这是熟稔的房间。



任何奇怪的地方———都没有。



远野志贵的房间无论何时都毫无二致。



但是———



现在如沸腾一般的焦躁是怎么回事———



好似数日来滴水未曾沾唇,喉咙刺痛般干渴。



眼球深处悸动般疼痛。



心脏猛烈地跃动着。



全身的体温也在急剧上升一般的感觉。



我站起身来,向着书桌走去。



伸手打开第一层的抽屉———



一柄短剑出现在眼前。



七夜。



柄上刻着这两个字,朴实且坚固的弹簧刀。



在半年前的一连串骚动中,守护过我的生命———的?



———短———剑,吧。



我拂去上面的积尘,并将其握在手中。



十分称手的感觉。



完全像是自己的手的延长一般,完全感觉不到一丝重量。从短刀上传来的感觉让我冷静下来。



这样的夜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这是从我的亲身体验中得出的结论。



但是,应该不会是让身为普通人的我在意的事情吧。



然而,不知为什么。我不禁想到,自己会在夜半醒来必然是出于某种极为迫切的理由。



我将短刀在手中把玩了数回,握紧,随后向着窗台走去。



拉开面前厚重的窗帘,一瞬———



沙沙地刺入眼中———



深红的月———



如同湖面一般———黑暗的世界———



———圆圆的,白色的月出现在眼前。



我一打开窗户,夏天凉爽的空气便流了进来。



沉淀在室内的空气则被排了出去。



我深深地呼吸了一次。



吸进来———吐出去。



我淡漠地仰望着天空。



白色的月。



极端不快的感觉。



完全像是欠缺了什么一般。



好似浮游在夜空中的月,无助的空虚感浸染了我的心。



我向着莫名产生的不安感打了个响舌。



然后越过窗台,跳跃起来。



身后是轰鸣的风声。



很遗憾,纵然凭借着我的脚力,也很难一步便跃出远野家的宅地。



虽然从正门的玄关出外最为省力,不过一定会被———翡翠,琥珀———这两个人中的某一个人发觉———并去告知秋叶。



这样一来在早餐时一定会被责问。这种事情还是尽可能避免为好。



———因为不想让妹妹再为我担心了。



所以我才会利用宅邸周围的树木作跳板,向外围墙跃去。同时把握着监视摄像机的位置。



想要去到摄影机监视不到的外围墙处,不得不绕上一大段远路。



拥有着宽广宅地的宅邸,有时也是一种麻烦。



终于看到了外围墙。



我完全不中意这些像是为了与周围的世界相诀别才竖立起来的高墙。因为会带给我极端的沉重感。



我越过城墙一般的外围墙。



连大气也没有喘上一口。



正在这时———



“———哎?”



感觉到心脏发出一种猛烈的跃动。



继而一、二、三、四、十,跃动的数量增加起来。



二十、五十、百———。



完全像是我的体内出现了复数的心脏一般,跃动开始了。———不,这也许耳鸣吧。因为跃动是不会从体内发出复数的,合唱一般的声响来。



我喘息着跌坐在地上。



焦躁,不安,恐惧,种种情感支配着全身,像是在血管中流动一般迅速传遍全身。



感觉好似被某个陌生的人夺去了肉体的支配权。



但是,与之相对,意识极为冷静。



强撑起跌倒的身体,手扶住围墙之时,只是感觉到刚才是一声巨响或是一阵剧痛之类。



视界反转起来———



一片赤色。



深红的世界。



如同孩子胡乱倾洒红色的染料一般。



一片赤色。



———外衣染上了黑色。



湖面一般世界———



在我的眼前扩展开来。



我环视周围,世界已然一变。



方才明明还站在远野宅邸之侧,但是看周围的情形,这里似乎是商业区的小巷。



虽然从来不知道还有染成红色的小巷……



就在这时,“那个”映入了视界。



“那个”到底是什么,我在一瞬间无法去理解。



视界中出现了阴影。



也出现了一个无法想象的形态。



关键是我并不想去承认“那个”到底是什么。



理解到“那个”是什么会对精神造成伤害,所以我的思考回路本能地削弱了认知能力。



但是,毕竟还是很快明白了。



我的认知能力很快便回复了。



战斗时期或是非常时期,认知能力越是优秀,生存下来的可能性也就越高。因此,由于数度穿越死亡的界线,我的认知能力要远远优于常人。



但是,只有这一次我不禁去诅咒这种能力。



围绕在身周的,是强烈且新鲜的血腥味。



那是———



———扭曲的肉块。



扯断、压烂、砍破、碎裂、溶解———被完全破坏的———



———人类。



到处绽露着白色的东西。



粉红色的内脏器官散落一地。



原本可能是头颅的球状物体之中,飞溅出某种灰色的东西。



一边淌着丝线一样的液体,乒乓球般大小的球体在地上滚动着。



那并不是一个人的分量。



地上堆积着大量的肉块,惨状令人不忍卒睹。



“呜……”



我的喉咙中流过一丝苦涩。



强忍住是不可能的。以正常人的思考回路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住,这种满是尸体的惨状。



我捂住嘴,染入眼中的———是鲜红。



啪嗒、啪嗒,尚存余温的血不住滴落。



鼻腔中满是鲜血特有的腥味。



是我做出来的吗?



为了做出如此奇妙的情境才会杀人的吗?



完全没有离开远野宅邸直至这里的记忆。记忆如同坏掉的放映机一般缺失掉了。



那么是在这期间做下的吗?



应该不可能。这种情形不是人类能够做出来的。



像那样———把人类完全解体,普通人绝对是做不到的。



但是,为什么我的手上满是鲜血?



毫无疑问。沾染在手上的血就是那些尸体的血。



……喀嚓、喀嚓。



脚步声。



这声音让我慌乱的思绪镇定下来。



———在这种地方被别人目击到不要紧吗?



虽然不知是不是自己做下的,不过在这种地方被别人看到会很麻烦。



我环视周围。



但是,这里是死路。



既没有隐蔽的场所,也没有逃脱的道路。



所以索性什么也不去想,在那个人的身影出现之前,一直发着呆。



脚步声已然近在耳边,那个人在月光下露出了身影。



那是一位身穿黑色法袍的,女性。年龄和我大体相当。



一看到我,她露出了十分怀恋的神情。



这位女性没有注意到这些尸体吗?



说起来,也不奇怪。如果是普通人的话,理应不会像这样———在满是尸体的地方露出如此的表情来。



甚至还在被血沾湿双手的人面前———



“好久不见了,远野君。”



这位女性很亲密似的向我打着招呼。



“哎?”



我的声音连自己都觉得愚蠢。



“啊,远野君,莫非已经把我忘记了吗?真是冷漠啊,远野君。不过才六个月就把我给忘记了。”



———远野?



———是啊,那是我的名字。



———真的是这样吗?



……是啊。远野志贵是认识她的。



“……希耶尔前辈?”



是啊,远野君。女性笑起来。



“前辈……不是回梵蒂冈去了吗?”



“是。直到昨天为止还留在梵蒂冈的。从上层———”



说到这里,她像是难以启齿似的停下来。



“———那个,远野君还在和她来往吗?”



“她?”



“是。阿尔凯特?布留恩斯塔德。真祖的公主。”



———那是谁?



“……啊啊。”



“果然是这样吗。说起来,她应该没有返回千年城,也不像是在和其它死徒纠缠不清,上层对于她的存在抱有不安,所以才派遣我来代表埋葬机关监视她的动向。”



“但是……”



希耶尔前辈环视着周围,摇了摇头。



“又被牵扯到麻烦事里面去了吧,远野君。”



“哎?”



“还真是不得了呢。这种压倒性的破坏力。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莫非是她吗?”



“哎?!”



“人类是做不到这种程度的。请看一下那边的断腕,完全是被扭断的。以人类的力量达不到这种程度。也即是说,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一定是人类之外的存在。”



希耶尔前辈看着我。她的眼中没有一丝宽容。此刻,我便被这仿佛能杀人一般冰冷的眼神注视着。



在这种锐利眼神的注视下,我的喉咙无意识地颤抖着。



“远野君。做出这种事情来的是她……阿尔凯特吗?还是其它的死徒呢?如果知道的话请告诉我。”



“不,我也只是刚刚才到这里,什么也不知道。”



“……是吗。也罢,我相信远野君说的话。”



希耶尔前辈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后走过我的面前,靠近了地上的肉块。



然后像是注意到什么似的蹲下身去,拾起一个棒状的物体。



“你的东西掉了,远野君。”



希耶尔前辈的手中,是一柄短刀。



“这不是很重要的短刀吗?”



“嗯。”



我接过短刀。刀身完全没有染到血痕。不过由于被我握过,刀柄上附有血渍。



“不过,远野君。那件外套,穿在身上不觉得热吗?”



前辈指向发着呆的我身上所穿的外套。



确实在夏天不应该穿着这种黑色的长外套。穿起来有没有感觉倒是其次,问题是面前的人都禁不住在替我出汗。



不过我倒并没有感觉到希耶尔前辈想像的那么热。



“确实远野君不太适合夏威夷衬衫,但是也不能在夏天穿成这样啊。”



“……嗯。”



听到我的回应,希耶尔前辈叹了一口气。



“远野君。由于她是真祖,所以才能够在深冬的严寒之中只穿一件衬衣。但远野君是人类,完全没有必要勉强自己去配合她啊。”



“嗯。”



“说到这件事情,看来有必要和她好好谈一次。



远野君,你知道在哪里能够找到她吗。”



“不,我不知道……”



“……我没有打算一见面就和她大打出手。现在我已经很成熟了。”



“不,我是真的不知道。”



“……是这样啊。”



“嗯。”



“……那么,我明白了。自己去找找看吧。远野君也赶紧离开这里比较好。结界已经解开了。”



“嗯。”



“那么远野君。等解决了这件事情之后我们再见面吧。”



说完,希耶尔前辈转身离开了。



我也向外走去。



先要洗洗手,然后回到宅邸去。



是的。



因为远野志贵的生活正在等待着我。



———远野志贵?



那是我的名字吗?———



忽然……视界摇曳起来。



全身渐渐失去了力量。



像是被什么人夺去了身体的支配权一般。



完全像是有另一个人在操纵着我的身体一般。



现在发出声音的话,她应该能够听到吧。



“啊……”



倒在这种地方的话,外套上会沾到血渍的。



正在考虑着这种事情———



视界反转起来———



———我直到现在



也依然在做梦———



忽然睁开眼睛。



公园的长椅。



这是睁开眼睛后想到的第一件事情。



我似乎正躺倒在长椅上。



总之先坐起身来。



周围杳无人迹。



被覆盖在黑暗之中的公园,到处可见街灯下黯淡的光斑。此外的光源便只有自空洒落,闪耀夺目的———



———赤红、赤红、赤红、赤红、赤红、赤红、赤红、赤红、赤红、赤红、赤红、赤红、赤红、赤红的赤红的赤红的赤红的赤红的赤红的赤红的赤红的赤红的赤红的赤红的赤红的赤红的赤红的赤红———



———月光而已。



一阵不快袭来,不过对于能够环视四周感到高兴。



站起身来再次环视周围,不过只能听到阵阵虫鸣。说起来夜晚的公园也不过如此。



我蓦然望向自己的手。



没有血迹,外套上也是。



看到尸体之类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梦,我的身上完全找不到一丝血迹。



是啊。那是梦。我看到尸体的事情不过是一个纯粹的梦而已。



这时,我注意到外套的口袋里有某个棒状的东西。



取出来看时。



那是一柄短刀,柄上附着有赤黑色的纹样。



不是梦,是现实。



确有其事。



……但是,纵然那是事实,我又有什么理由好害怕呢。



之前希耶尔前辈也曾经说过,那并不是人类能够做得到的事情。而且我身上唯一的凶器———短刀的刀身上并没有血迹。



是的。



我什么也没有做过。



安心地舒了一口气。



虽然对于被害的人们很失礼,但是对于我来说,没有杀过人的这一可能性还是相当高的。



总而言之我并不是杀人犯。



我再次坐回到长椅上。



之后该怎么做。



不管怎么说要先回家去,之后又该怎么做呢。



为那些被害者报仇?



不可能。



我完全没有与能够如此杀人的对手为敌并且存活下来的自信。



在宅邸里静待暴风雨吹过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我并不想成为那样的英雄。自己不过是最可爱而又最微不足道的存在。



“好吧。”



我像个老年人一般发出叹息声,从长椅上起身。



夜空已然开始渐渐发亮。



已经是四点钟左右了。



现在应该立刻返回家中,在被人发现之前躲到自己的床上吧。



“志贵。”



有声音在呼唤我。



我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回过头去,然后呆立了多长时间呢。



有一位女性站在那里。



身穿白色的衣服,金发直披至肩。并且,双目深红。



她现在正向我迷人地笑着。



美人。前所未见的美人。之前的希耶尔前辈也是美人,不过还比不上她。如此灿烂的美丽,只怕连同性也会被迷上。



“怎么了,志贵。”



“啊啊。”



———危险



———这里有危险



“阿尔凯特?”



“嗯?”



怎么了?她笑道。



充满诱惑的温暖笑容。只有欣赏着自身的生存才会浮现出如此灿烂的光辉。



真是令人羡慕。



就在这时———



———阿尔凯特的笑容冻结住了。



“你不是志贵———?”



全身流过一阵寒意,不禁颤抖起来。



瞬间,身体一跃而起。



向后方跃去。



一次跳跃便与阿尔凯特拉开了约三十米的距离。尽管如此,却仍然止不住全身的颤抖。身体自然感觉到还远远没有脱出她的攻击范围。



“你,到底是什么人?”



深红色的眼瞳拥有异质的力量,现在正凝视着我。



完全像是脊髓被替换成冰柱一般的感觉。



危险。



生命危险。



明显感觉到距离死亡如此之近。



“你到底是什么?”



阿尔凯特周围的空气一变。完全像是透明的火焰燃烧起来一般,异种的空气浮动着。



身体僵硬起来。



杀气。从阿尔凯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是强烈的杀气。



足以致死的杀气。



这种状况维持数秒我恐怕就会发疯。



但是,毫无办法。逃跑的办法也好战斗的办法也好完全想不出来。大脑在呆呆地空转着。



阿尔凯特用拢聚着无限杀意的视线觑定了我,然后走起来。



一步。



又一步。



三十米的距离对于她来说用不了一瞬间,这不过是在向我作态而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禁惨叫起来。



与她敌对绝对没有存活的可能。



这具躯体会被粉碎。



力量间的差距是压倒性的。如同象与蚁,绝对无法相抗衡的力量差,现在就存在于我的眼前。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那是决定性的差距



———我还不想死!



外套摇动起来。



“哎?”



听到阿尔凯特讶异的声音。



从我的外套之中———



———三只



———黑色的兽群



———飞跃出来



黑兽———



三只黑犬在阿尔凯特纤手一挥之下,便化作一团黑泥飞散开去。



阿尔凯特并没有继续追击。



只是,用深红的眼瞳死死凝视着我。



不过,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好机会。



但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些黑兽。



感觉像是从我的身体里飞出来似的。



完全像是那些怪物———



———构成了我的身体一般。



无法理解的事情仍然存在。



名为阿尔凯特的怪物正在警戒着。明明一击就可以把我粉碎的。



“……耐罗?卡奥斯。依然存在着呢。”



耐罗?卡奥斯?



这是谁?



并且存在这个说法听起来相当奇怪呢。



无视我的疑问,阿尔凯特依然低语般说道。



“不愧是拥有混沌之名的死徒。就连志贵的魔眼都未能把你除净……还是说你有着预备的躯体?



看来是在与我一战之前就已经预备好了代用的肉体。”



———耐罗?卡奥斯?



———黑色的兽群?



脑中流动着不快的感觉。



曾几何时的记忆。如同断片一般的映像。



失去而又填补的棋子。



不好。



这样下去很危险。



我作为远野志贵不是很好吗。



———不要回想起来



———回想起来的话,在那时



———就会死



———但是,不好吗?



“那时的我十分衰弱,但是现在的我不同。”



阿尔凯特身周出现了动摇。



我感觉到附近的空气冷却下来。



不,这恐怕是真正的冷却。



完全像是阿尔凯特的印象直接赋予了这种现象一般。



“确实,我是无法把你彻底杀死的。但是,在将志贵带到这里来之前,耐罗,要封住你的行动还是办得到的。”



周围的空气瞬间冻结起来。



不,那只是感觉而已。



“哎?”



阿尔凯特再次发出讶异的声音。像是全力一击打到空处一般。



“……莫非,真的接近混沌了?”



围绕在身周的杀意淡薄起来。



外套发出轰鸣,又有数只黑兽跃出。



随着它们的攻击,我转身逃去。



身后传来阿尔凯特的怒意,但是我没有继续与她为敌的余裕和必要。



总之,我要先拼命地逃开这里。



阳光十分耀眼。



我走在路上。



并没有什么目的。



只是随意地向前迈着步。



从阿尔凯特面前逃开后,我一直在彷徨着。



到底应该去向何处。



到底何处是我的所在。



我不是远野志贵。



那么就是名为耐罗?卡奥斯的存在了。



死在那里的人果然是我杀的。



兽群———黑兽们是完全可以那样去杀人的。



———黑色的兽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