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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穿]御膳人家_37(1 / 2)





  “他太年轻了吧。”对方难以置信地怪笑起来,“你们怎么连学生也要?虽然a省小了点,但也不至于这样吧。我们p省之前有个临摹张大千上过电视的年轻人找上门要加入都被我们拒绝了,协会里的人员安排还是应该严肃一点的吧?”

  a省来的教授们一直与他话不投机,闻言便相互笑笑没有搭理,对方却像是拿到了把柄似的不依不饶起来:“协会虽然要招募心血,也不应该那么随便吧。这个年轻人得了什么奖吗?字画现在什么价格一幅了?”

  打完电话和邵衍对上目光后李教授才放下心来,听到对方这样问,笑呵呵地回答:“他才加入我们协会没多久,也不是专业研究书画的,拿奖倒是还没有过。不过国学嘛,有爱好才是最重要的,拿奖不拿奖的,反倒次要。”

  “这我可不认同!”那个一直喋喋不休的何教授立刻出声反驳,“国学本来就是一种高门槛高投入的研究,要的是内涵和风雅,哪里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拿奖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重要,当初我没拿到深博奖的时候,一幅字最高只卖到几千元,拿了深博成就奖之后,最高的一幅字在拍卖会上已经拍到七万元,没有荣誉加身,你顶多就是个爱好者,不能算是真正的国学研究者。”

  深博奖是国内唯一一个和国学有关的奖项,不能说多么权威,但在业内也算是独一无二的荣誉了。满茶厅里能拿到过这个奖的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何教授对此也显然十分自豪,从落座到现在几乎和每个人都提过一遍。不过他手上也确实有两分真章,能临摹好些古代大家的作品,其中王羲之的字更是习得了七分神韵,资质之高,在国学圈子里也算是位列前茅了。

  李教授性格温和涵养也好,闻言居然也不生气,笑着对他点点头:“不敢妄称研究者,我们本来就只是爱好国学而已。”

  对方轻哼了一声,李教授这样的回答并不让他感受到那种炫耀学识的成就感。恰好邵衍此时上了楼,远远看到李教授的座位,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抱歉。”邵衍声音不急不缓的,出现在剑拔弩张的茶桌上时宛若一股清流,“路上堵车,来晚了些。”

  桌上生面孔的教授们哪怕不认识他也还是礼貌地也问了好,虽然邵衍的年纪看起来并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但在这种同好交流会上论资排辈就有点不合时宜了。李教授给邵衍一个个介绍过去,轮到刚才那个和全桌人都针锋相对的老教授时,肚子里犹豫了一下措辞之后才道:“这是p省来的何金波何教授,拿过国内深博奖,才华横溢,很受尊重的。”

  邵衍也不知道深博奖是什么玩意儿,自然称不上什么艳羡,见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像在评估一样商品,印象自然称不上多好。便只是点了点头,连尊称都没叫。

  “你叫邵衍?”何教授上下打量邵衍,被他的外表震了一下,又见他身上的穿着打扮也很有些档次,态度也比刚才远处窥得时客气了两分,“s市一年到头都堵,尤其是市中心这几条路。不过你们省协会的会员就住在路口那边的酒店里,你没和他们呆在一起?”

  邵衍笑笑:“我住在朋友家里。”

  “噢!在本地有朋友倒是方便,我在s市也买了处房产,不知道你朋友家住在哪里?下次再有这种事,可以叫主办方这边直接去接你嘛。”

  邵衍听着对方话里的热情和眼神中的试探只觉得非常古怪,当然不可能答应,只是推辞道:“不用了,我朋友家住在郊区那边,比较远,还是不用劳动了。”

  何教授听到郊区两个字眼神立马冷下半截,哼哼两声后不再说话。李教授知道这人有毛病,拉着邵衍坐到了自己这边,给他倒上一杯浓醇的普洱,笑着说:“这家茶馆在s市相当相当有名,用的都是最上好的茶叶,都做出口碑了。”

  邵衍虽然不怎么爱喝红茶,对此却也是有研究的,看到明亮浓红的汤色时就知道这是好茶,浅浅酌了一口后他点头道:“确实,汤味很醇厚,少说存了十年了。”

  “哎!真准啊!”桌上一个爱茶的老先生立刻来了精神,兴致勃勃道,“小朋友对茶也有研究?我喝茶五十多年了,一口就喝出这个是陈年的熟茶,你还是这屋里第一个跟我一样一口就喝出来的。”

  邵衍对老弱妇孺很少拿腔作调,对方这样说了,他也就照实回答:“要说研究可真没有,我就是喝得多了,能品出味道不同来。”

  何教授忽然插嘴道:“这茶我喝着品质也没多好,要说茶还得是绿茶正道。红茶发酵之后精髓都挥发没了,喝起来一股陈腐气味,研究这个也是吃饱了撑的。”

  老先生脸色便有些不太好,邵衍听出对方这讽刺里也有自己的一份,自然不能随便他骂,轻描淡写道:“何教授这话说的可不对,这杯茶确实是不够好,可你说所有红茶都陈腐,还是因为你没喝过好茶的缘故。我曾经喝过一个……老师珍藏的陈年老普洱,汤红无味,满口禅机,香味几日萦绕不散。喝茶喝的本就是修身养性,你非要分个高低上下,不但失了身段还劳神伤体,何苦呢?”

  何教授愣了愣,想来是没想到看着白白净净的邵衍嘴上那么不饶人,一句话既说他穷酸喝不起好茶又说他肚量小没修养,顿时肺都快气炸了。他憋了一会儿,又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反驳,脸立刻涨得发红,满眼愠色。

  桌上人被何教授讽刺了一上午,见他吃了瘪全都心头大快,纷纷装作听不到邵衍在指桑骂槐似的开口附和——

  “哎呀这句话说的有道理,喝茶喝茶,喝的就是修身养性嘛。”

  “红茶我喝着也不错,和绿茶各有千秋,一个清新一个浓艳,比较这个做什么。”

  那老先生也重新和颜悦色起来,凑到了邵衍的旁边问:“小先生真认识藏了那种好茶的人?可不可以为我引荐引荐?汤红味淡的极品我也只是曾有耳闻,这辈子要是得见一次,真是死都无憾了。”

  邵衍心里有些尴尬,那茶砖是老皇帝得来的贡品,小皇帝登基不久就被嚷嚷着拿来煮茶叶蛋了,最后煮出来的茶叶蛋滋味确实非凡。那时候他倒不觉得什么,现在碰上了这样一个爱茶如命的老人家,便立刻感到自己实在是暴殄天物。只能笑着推脱:“我认识的那个老先生以前和我爷爷有交情,我爷爷去世后我也许多年没见到他了,下次如果有消息,我一定帮您联系。”

  何教授见自己孤立无援,气的够呛,冷笑道:“我倒是见识到了现在年轻人的牙尖嘴利,说一句你还我十句才成。尊重师长这种基本家教反倒反倒越来越缺失了。”

  邵衍脸色冷了下来,一瞬不瞬地盯着何教授,语气轻缓地说:“你再说一遍?”

  何教授哪里受过这种威胁,一怒之下又要重复,对上邵衍眼底幽深的冷意时后脊的汗毛却忽的一下竖了起来。他张了张嘴,到底没敢真的重复,最后讪讪地坐下了。

  邵衍原本想等对方重复了一遍后把他拉出去打一顿的,见对方那么孬顿时就翻了个白眼,轻轻切了一声。

  桌上的人跟没听到似的,继续围着他说那块无味茶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