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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3)(1 / 2)





  今年的感冒,时间很赶巧当天早上一二节正好没课,不需要早起。

  夏砚安静窝在被子里又赖了一会儿,才吸吸堵住的鼻子,翻身下床。

  他是第一个醒的,爬扶梯的动作刻意放轻,到半空时,才发现贺程床上,除了一团随意堆着的被子,什么也没有。

  估计是去食堂了。

  夏砚简单洗漱了下,出来想先喝杯水,一拎保温壶,里头已经空了。

  他才走到二楼,就跟手里提着东西的贺程碰上了。

  青年满身寒气,看见衣着单薄手提水壶的夏砚,瞬间皱起眉:怎么穿这么少?

  就几步路,打了水就上去,穿外套也麻烦。

  后面的话还未出口,就被对方的动作打断,贺程把东西往他手里塞:拿一下。

  夏砚刚拿稳,对方已经手疾眼快地将厚实的外套披到了他身上。

  又弯下腰,三两下将敞开的拉链拉好,紧接着从外套底部把手伸上去,夺过夏砚手中的水壶,转身就往楼下走:赶紧上去吧,先把包子吃了,热水我去打。

  动作匆匆,几秒钟就没了影。

  夏砚反应慢半拍地点点头,朝着只剩自己的楼梯间,回了个好。

  贺程提回来的袋子里,装着打包好的早饭,还有一盒感冒药。

  夏砚刚坐下,贺程也上来了。

  他开门的动作算轻,进屋后先把水壶放到桌上,拿过杯子倒了半杯水,趁着夏砚在喝水,随手从早餐袋子里拿出一个热腾腾的包子,等着他喝完,又将塑料袋扒拉开,把包子递给他后,才去给自己拿新的一个。

  起得有点晚,牛肉包没赶上,只有奶黄包了。他解释一句,声音比刚才在楼梯间时的要低一些,显然是顾虑着宿舍里还有其他人在睡觉。

  夏砚咬着包子没说话,接过他插好吸管递过来的温牛奶:你还去买感冒药了?

  嗯,你不是感冒了吗,等下要走的时候泡一包喝,别忘了。

  夏砚奇怪:你怎么知道我感冒了?

  贺程看他一眼:你昨天不是一直吸鼻子吗?

  他不再说话,喝了几口奶,突然轻笑一声:贺程,我觉得你以后会是个好爸爸。

  贺程眼皮一跳,直觉他说的话不是自己爱听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夏砚认真道:彭畅不是老说你把我当儿子养吗,我好像真的感觉到了你对我浓浓的父爱。

  贺程顿时觉得手里的包子不香了。

  但他能告诉眼前人,我是在养老婆而不是在养儿子吗?明显不能!

  夏砚已经在脑海里幻想出了那个画面,柔声笑道:你的小孩,一定跟你一样,长得很可爱。

  贺程笑得略显僵硬,想到什么,扯扯嘴角,打断他的话:你喜欢男孩女孩?

  夏砚不知道话题怎么扯回自己身上了,但还是想了想,说:我都喜欢。其实我想有两个孩子,最好是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我是独生子,一直想有个妹妹,所以以后如果我有孩子了,我希望他不要像我一样孤单。

  贺程捕捉到他眼中的一丝落寞,想起某种意义上的确给自己的生活增添了一笔色彩的程晨橙,神情里带上一丝柔意:嗯,那就养两个。

  一想到一家四口窝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的画面,贺程就忍不住想笑。

  夏砚看他一脸憨态,不觉失笑:你也想生两个吗?

  贺程不置可否,似是默认了。

  就知道你会忘记喝药。

  夏砚看着杯中的深色液体,觉得自己浑身的细胞都在对它表示抗拒,他有些嫌恶地皱眉:你什么时候泡的?

  他一直不喜欢感冒药的味道,明明比这更苦的东西都能面不改色地咽下,唯独感冒药,和他第一次被他妈喂下苦瓜的时候一样,都让人觉得浑身难受。

  但生病了喝药是应该的,夏砚深谙这个道理,但为了不让自己那么排斥,从小到大,每回感冒了该喝药的时候,他都会先在边上备一颗抹茶味的奶糖。

  等药凉得差不多了,就视死如归地捏住鼻子一口将药喝完,喝完就赶紧把糖塞进嘴里,等药的味道被奶糖的香味冲淡,才会起身再去把杯子洗掉。

  他的这个习惯,只有最亲密的朋友才知道。

  程晨橙高一时路过他们班,正好看见他喝药的过程,自那以后,每次夏砚喝感冒药,她都会把准备好的奶糖给他。

  夏砚的抽屉里都是备着糖的,但看见她伸出的手,丝毫不需犹豫,偷偷又把自己的糖塞回去,转而去拿她的。

  他是个很容易感到满足的人,别人施以善意的小细节,都会被他放大好几倍。

  这大概也是他那时候,能够坚持三年的原因吧。

  但是现在,夏砚清楚自己身边是没有奶糖的。

  感冒药已经泡好了,面前的贺程也一副要看着他喝下去的神情,夏砚叹了口气,从他手里接过杯子。

  喝药的动作依然很快,喉结连着翻动数下,药便都下了肚。

  他顾不上把杯子放好,拿着就要冲进卫生间,还没迈出步子,已经被人拽住胳膊,下一秒,一颗满是抹茶味道的奶糖被塞进了嘴里。

  贺程的指尖还停在他的唇瓣上,夏砚被他贸然的动作吓到,一不小心,张嘴将他的指节往里含进一些。

  原本还一脸淡定的人,登时变得比他还要慌乱,一把抽回自己的手。

  匆匆吐出一句我去洗杯子,顾不上等他回应,直接夺过他手中的杯子冲进洗手间,砰一声,门被人用力关上。

  夏砚:

  贺程在里面待了快五分钟,出来时,脸色已经恢复如初,他把洗好的杯子放回夏砚桌上,镇定道:去上课吧。

  夏砚嘴里还有融化了一些的奶糖,讲话的时候,吐出的气息里带着淡淡的抹茶味奶香:你什么时候买的糖?而且还知道我喝完药要吃糖?

  贺程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看他:我六岁表妹,不肯喝药的时候,我舅妈就拿糖哄她。

  我又不是你六岁表妹,你给我吃糖干什么?

  贺程一脸正色,尽管视线还是不放他身上:因为你们一样可爱。

  夏砚也不说话了。

  他偷偷看过去,对方脖子以下的部分被衣服挡得严严实实,让人无法分辨那里是否长出了新的梅花。

  有点想念夏天了。

  贺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