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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1 / 2)





  然而晋州这边只知京城大势,却不知其中暗局却悉心布置,一方与另一方的交易之间盘综错杂,即便是身处高位的那个人,也无法知其全局。

  .

  景明帝最近觉得很是神清气爽,将那些烂摊子全都推下去,下面的人都在忙,他就清闲了许多,时不时想想周江两家,深觉有些事不说出口在其中周旋点拨才能取得更大利益。左右那些底下群臣之间算计的乱七八糟事情大的话从中提点两句平衡一下便可,小的事情只要不过分就由他们去吧,那个朝代官场上还没有一些明争暗斗了?

  是以景明帝如今坐在御花园和代王饮茶下棋,棋盘上的厮杀从来算不得数,权当游戏,如今心静了,落子也较往常从容许多。时不时看看初夏的景色,也觉得心旷神怡。

  “那陛下是打算隔岸观火了?”代王坐在对面,将一子落下后端起茶杯轻抿。

  景明帝轻笑:“隔岸观火算不上。朕自登基以来从未有一丝松懈,这对岸的火你看着看着可就不知道什么就扑不灭了,还得时盯着,不过最近推下去了能轻松一些。”

  说罢轻一哂,“皇叔这些年可是清闲得很,自去了封地每年连个信都不回一封,偶尔上封书还是有麻烦的时候。好歹朕儿时在你跟前还待过几年,叔侄二人也算亲密。怎么如今到不胜从前了?”

  代王只笑却并不说话。

  景明帝因性格孤冷,当初并不受先帝宠爱,只是碍着嫡长子的名头封了太子,这一来在先帝众多儿子中更不受欢迎了,尽管明面上兄弟和睦,但暗中都不知道算计了多少回。

  兄弟之间不好相处,他与代王叔侄之间倒是感情亲密,从一开始的将代王当做长辈,到后来无话不谈胜似兄弟,再到如今的上下君臣。景明帝最信任的人除了当今太后然后便是代王,但太后终究是外戚,即便骨肉血亲却始终隔着一层帝王疑心,便只有代王能无话不谈了。

  代王进京也是不久前按例回京朝觐奏事,然后景明帝下旨让他可以多留一些时日,等太后寿辰过了再回封地。

  代王的性情他心中清楚,代地偏北,虽自先帝时代王已被封藩,但时日并不长。先帝并未按例一登基便将诸王分封,而是留在京城观察了几年,是以二人相处时日也较长一些。代王并非看上去那般闲散的人,只是他自己心中明白这个侄儿的雷霆手段,也不屑于去造反什么的,自一开始便觉得这侄儿有能耐,便辅佐他共襄盛世也不错。

  景明帝在代王面前并没有那么大的防心,毫无避讳地将近来朝堂之事说与他听,手段相较于登基前更为成熟。到底身份尊贵了,大多数事情无需亲自动手,平衡好群臣便可。所谓隔岸观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类的做法数不胜数。

  “坐在这龙椅上,才算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先帝那些年的诸多身不由己。朕还是太子时,便看着先帝晚年时错杀许多人,那时便想,朕以后定要做个明君。然而真的坐上这个位子,才觉得,帝王疑心真的太可怕了,朕都怕什么时候忍不住……”

  代王忽然伸手收子,“陛下这些年心都不如以前沉静了,这一步走得实在有些冒险,如何?陛下赌输了。”

  景明帝低头一看,果然局势大为改观,原本还势均力敌,便是因为他这一步,让代王得了契机,趁势进攻。

  他摇摇头,轻叹道:“朕自然是没有皇叔那般心静。”

  有些事情他自己都能感觉到心急躁了些,可就是控制不住。

  “若臣以陛下叔父的身份,说三句话,陛下可还听得进去?”

  景明帝颔首:“皇叔言重了,你我二人何时生疏过,皇叔有话但说无妨。”

  “好。这第一句话便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第二句话为,立志欲坚不欲锐,成功在久不在速。第三句话,心如大地者明。”

  也不过是浅显的道理。

  “如陛下所说,我觉得陛下现在所行之事合情合理,天下清明,可见盛世之景,不必太过忧心。且陛下登基以来杀鸡儆猴也都差不多了,不安分的想必也都暂时收了心思,极少数的也都好解决,。……陛下觉得晋王如何?”

  景明帝抬眸,“皇叔也觉得晋王有异心?”

  “原本晋王还看不出来,陛下这几年步步紧逼,是个有心思的都能看出来了。这件事陛下是有些心急了,若真的到了最后一步,陛下,难免会背上残害手足的罪名惹天下议论。”

  “朕是有些心急了,但朕觉得晋王比朕还心急……”

  代王直接打断:“明面上世人看出来的,却是陛下步步紧逼,晋王不得不采取措施,即便他真的有异心,在他人眼里却是被动的受害者。”

  景明帝沉默。

  “国丧期一过,便一切如常了,难免有些不怀好意的人会浑水摸鱼。因此近期陛下还是不要再动晋王较好。”

  景明帝思忖,那江怀璧应他的事情,还做不做了?

  晋王该收拾还是要收拾的,不过还是得再等一段时间。

  “皇叔言之有理,朕再思量思量。”

  .

  晋州。

  沈迟和江怀璧二人莫名其妙地被抓了起来,衙役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将二人关进了牢狱,临走时丢下一句等候审问。

  江怀璧的第一想法便是,大概又被栽赃了。

  这都是晋州了,怎么还有人盯着他们,看这个架势,还盯了一路?

  沈迟随意拉了一把潮湿的稻草,皱眉看了看还是坐了下来,半点不见着急的样子,大有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从容。

  江怀璧没坐,在墙边靠着,两人大眼瞪小眼,安静了一会儿。

  “我觉得是那盐政官刘志的事情,这件事离我们也近,只是咱们都在现场也都够那些人审几天的了,怕是要拖时间。”

  可是拖什么时间呢?

  暗中那人了解他们多少?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沈迟啧啧两声,“从来都是我主动问,你居然也有先开口的一天。”

  但开玩笑归开玩笑,他还是回归正题:“这两件事连得这么紧密,总给我一种同属一家的感觉。”

  说罢自己都先摇了头否定:“若是如此,那黑蓬人的条件这件事可就冲突了。我们动作慢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江怀璧忽然问:“那有没有可能还是崎岭山的人?能知道我们要去做什么的人,定是听过我们谈话内容的。……但或许是别家,大概是多想也有可能。”

  可这事太蹊跷了。那些官兵是径直冲着他们两个去的,二人来晋州虽说时日不短,也不能连当地府衙都对他们这般熟悉。

  “你什么时候多想过?我看八成也就这样。……唉,我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蹲大狱若我母亲知道,不得扒了这衙门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