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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又掉马甲了第9节(1 / 2)





  眉眼的阴霾散去几分,多的是不合时宜的坦白,还觉着是一如往常的相处,让旁人瞧不出这是如今气焰正盛的昔王。

  林长缨稍稍愣住,倒是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反应,思虑之下,心中有了几分醒悟,随即正色沉声道:“无论是否为本意,我都希望,昔王能好生对待。”

  以前她在边关长大,除了军规军法,和上京城内高门显赫的生活相比,也可以说是无拘无束,更为随意潇洒,没有那么多禁锢束缚,只是这两年在林家卧病养伤,所听所闻,所见所看,加之这次赐婚,旁人非议,才知道她现在的境况原来才是高门世家女子宿命。

  沈怀松对上她的眸子,尽管如今褪下戎装,已是油尽灯枯之象,却依稀可见当年不容置喙的决绝,于杀伐果决中铁血依旧,柔情不复。

  沈怀松似乎有些被这决然的目光给伤到了,神色微怔间转身而过,死死盯着河面,冷冽的眸光尽碎怔然,喉头滑动,一时不该如何答话。

  林长缨长舒一气,面色缓和,心中放下戒备,一拳轻轻打到他肩上,和以往一样,柔声说道:

  “怀松,我这堂妹自小被我叔父叔母捧在手心里长大,在上京城的世家小姐里也算是排的上名号的,难免骄纵了些,你昔王殿下大人有大量,希望能多担待些,要是她不听话,罚她抄佛经便好,祖母就是这么干的,她可怕这个了......”

  说着忍不住一笑,毕竟这两人小时候在林府可没少因打起来而被林老太君罚跪祠堂抄佛经,甚至有时还不要脸地比谁抄得更多。

  天边的咸蛋黄悄然落下,倒挂在瑞脑金兽的房檐之下,只能微微发着日光,落下金光在二人身上,衣决轻拂,一晃眼,沈怀松还觉着他们在边关塞外的沙场,欣赏着阴山日落。

  这一幕落在躲在西拱桥后的沈清辞眼里,竟是瞧不出一点异样的情绪,双手紧攥着轮椅的扶手,日光给他的眉眼渡上一层暖色,却融不化眼尾凝结已久的霜色,眼底尽是晦暗不明的眸色。

  他知道,凭借着多年的同袍情谊,以林长缨的性子,一定会赴约的......

  沈怀松的目光落在林长缨的拳头上,竟是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奈何在这之前,她便收回了手,只余他稍显一愣。

  林长缨并未察觉到他的异常,坦然劝慰道:“好了,我也该走了,往后我们还是不要私下会面了,对你我都不好。”

  说着,便行了一礼,匆匆而去。

  沈清辞一看她往回走,连忙躲到桥旁边的灌丛,不露声色,看着她经由小道往御花园回廊而去。

  随即看向仍注视着林长缨背影的沈怀松,眉眼微蹙,眼尾多了几分肃杀狠厉,但还是转身离去,不愿多加理会。

  不知过了多久,沈怀松仍站在桥底的河边,眉目深沉。

  末了,只闻窸窣的脚步声从桥面上传来,忽地哗啦一开,似是扇子而开的声音。

  抬眸一看,头顶便传来的一声感慨:“昔王殿下,没想到吧!还以为拔尽爪牙便能收归麾下,抱得美人归,却不料给他人做了嫁衣,真是可惜!可叹啊!”

  哀转婉叹间不失妩媚娇腻,像是带着绒毛的爪子挠人心智,丝毫不放过。

  话音刚落,沈怀松唯一那么点温存柔情顿时湮灭殆尽,似往常般的阴骘狠厉,朝桥上的人瞪了一眼,冷声道:“滚!”

  第13章 冰释好生待你......

  林长缨兜兜转转问路才从御花园到了和沈清辞约定的金玉廊檐前,再往前走,便是金明阶和金銮殿了。

  原本她还觉着如今还未到约定的酉时一刻,应该是自己提前到了,但没想到刚从拐角处出来,便看到了回廊下的沈清辞。

  冷风拂过,不由来的,多了几分寒意,随着夜幕降临,与之更甚。

  沈清辞缓了口气,幸亏他熟悉宫里的布局很快就到了这,想着,余光注意到了向他走来的林长缨,眉眼微颤,但还是保持镇定转动着轮椅面向她,面色平淡,目光放柔。

  林长缨不以为意,随口说道:“没想到殿下那么早就到了。”

  “不早。”沈清辞淡声说着,“我在等你。”

  话音刚落,林长缨止住了脚步,稍显一愣,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语落在她的耳畔倒是有些意外,滋生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沈清辞看她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回想刚刚在御花园所见之景,觉着也理所当然,便转着轮椅轻声道:“走吧!”

  林长缨反应过来连忙跟上,顺势搭着推把手帮他推着轮椅,巍巍高墙,青砖瓦黛间,只有他们二人身影缓缓而过。

  挂在回廊小道上的青铃作响,在听者心底泛起涟漪。

  行至金玉廊檐尽头,有一群宫女正捧着金玉托盘从拐角处走出,看宫女服饰应是刚刚在宴席上侍奉着,如今此处离正殿较为偏远,又无高公公领头,她们便开始肆无忌惮地聊了起来,甚至还有点兴奋。

  “我刚刚第一次看到昔王殿下,给他斟酒时他看了我一眼,真的就如传闻中,铁肩扛功名,心中有丘壑,当仁不让的玉面大将军。”

  扎着双条髻的小宫女欢呼雀跃地像只小麻雀,可见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场面,惹得在旁的宫女忍不住噘着嘴,嘀咕道:

  “真是倒霉,这位置明明是我的,害得我得去伺候老头子官员,不过没关系,过不了多久就是陛下的寿宴,到时肯定有机会。”

  有点资历的老宫女终究是看不下去了,连摆着手道:

  “你们醒醒吧!陛下早就给昔王赐婚了,礼部尚书林氏,真没想到昔王这样权势品貌俱佳的人陛下会指下这样的婚事......”

  声声雪落,与这嘻嘻哈哈的交谈声相得益彰。

  二人恰好站在景墙后,梅林雪枝掩映着身影,恰好将这“窃窃私语”听的一清二楚。

  林长缨似乎有些意外,“没想到昔王常年不在宫中也如此受欢迎。”

  沈清辞甩了甩袖子,冷声道:“这么多年的陈词滥调,也不见变个花样。”

  林长缨眉眼一挑,并未听出其中意味,似乎想到了什么。

  “可我觉着她们说的也没错,昔王的确挺优秀的,有那么多人喜欢也不奇怪,我们之前在边境还有些大胡商女儿效仿抛绣球选婿,千方百计地把绣球丢到路过的他身上......”

  沈清辞往后睨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眉间陇上层阴霾。

  不多时,宫女的嬉闹越来越近,话锋转瞬一变。

  “不过今天让我还挺稀奇的是竟然见到新婚的安王夫妇,我一开始听到陛下的赐婚还以为他们会老死不相往来呢!”